他就像是驚蟄肚子里的蛔蟲,知道著他幾乎所有的想法
赫連容為何對他充滿惡意
他迄今為止都沒殺了明雨,已然是奇跡。
“你越是看重在乎誰,我越是不高興。”赫連容語氣冰涼地說著殘酷可怕的話,“眼下,或許是明雨,日后,要是還有其他人,那同樣,我也會憎惡他們。”
那平鋪直敘的冰冷聲音下,藏著暴戾的情緒。
“驚蟄,我不會動他們。”赫連容側過頭去,咬住驚蟄的脖頸,含糊不清地呢喃,“只要你一直在”
這是威脅嗎
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
但整體而言,它又的確,不是。
赫連容并不是在用這種話來威脅驚蟄,他僅僅只是在描述一個赤裸裸的現實他一直都想這么做,會這么做,阻止他的只不過是因為,驚蟄會難過。
驚蟄不喜歡。驚蟄會難過。
那就忍忍。
在遇上驚蟄前,赫連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居然會是這么好。
是因為驚蟄太脆弱。
既是脆弱,又那么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情感,輕易就為這些人動容。
赫連容厭惡那些人,那些東西占據驚蟄的注意,可他又喜歡驚蟄那些帶著歡愉的情緒。
“噓,別怕,驚蟄”赫連容將驚蟄放倒,仰面躺倒在床榻上,冰涼的啄吻落在他的側臉,額頭,以及鼻子,唇間,“我很高興”
嘻,高興不足以形容。
赫連容在興奮。
驚蟄到底懷有不敢告訴明雨,也沒有被明雨覺察到的小秘密,唯獨赫連容“看”到了。
驚蟄有點害怕,也有點驚慌。
但男人只是在吻他。一直、一直、一直在吻他,他能覺察到那冷靜皮囊下的狂熱,所以連呼吸都顯得輕輕的,生怕煽動到他。
赫連容沒有問他。
不管是那些奇怪的事情,還是他的身上,是不是還有著無法言說的怪異,相比較這些,男人只是不住和他耳根廝磨,仿佛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再多的緊張,都在這無聲無息的安撫下被抹去,驚蟄掙扎著,覺得自己需要和赫連容談談只是意識還沒能掙扎住一點清明,就很快被拽著滑落到黑甜夢鄉里。
驚蟄睡著了。
只是,他睡得到底不是那么安穩。
他好像在做夢。
不過既然是夢,在夢里面,驚蟄也不是那么清醒。
他像是沉浮在水里。
無邊無際的海水倒涌,將他朝著更深的海底壓去。實際上,驚蟄從來都沒有見過海,卻不耽誤他在夢里面,為這畫面產生一絲輕微的喜悅。
他在水中自由呼吸,沉沉地落下。
這種墜落的感覺,讓驚蟄覺得異常舒適,有一種陌生、奇怪的安全感讓他幾乎沉迷在無邊遼闊的海域里。
直到。
流淌過的水流不再給驚蟄舒適,愉悅的感覺,更帶給他一種古怪的刺痛感,仿佛那不再是流動的水,而是某種堅硬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