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的怪物一遍遍重復著這些語句,語調尖細卻毫無變化,越來越響亮,似乎想要刺穿神祈的耳膜。
“團長,發生了什么”在外的神蠡聽見了屋內的槍聲,立刻聯系自家團長。
神祈翻身撞碎了教室的窗戶,回到了封閉的走廊。
看著爬滿了墻壁、墻壁以及天花板的斷手,感受著那鋪天蓋地的惡意,神祈直接把手中已經不能用的普通長柄傘丟下,同時她笑出了聲“老爺子,你聽得見這里的鴨子叫么”
神蠡看著站在二樓窗前的清晰人影,側耳傾聽著深夜的靜謐,完全聽不懂神祈究竟在說什么“團長,你出現幻覺了么”
果然看不見么。
神祈也沒有多解釋,只是伸出手“老爺子,把我的傘丟上來。”
作為跟隨團長多年的老人,神蠡也沒有多問。
下一秒,伴著玻璃破碎的爆裂聲音,一把黑面金骨的古樸長傘仿佛標槍,穿透了層層“斷手”,帶著高速的震顫,死死釘在了地板上。
在常年的默契配合下,位置也正好在神祈的手前。
神祈輕松將傘從地面拔起,扛在肩頭。
注視著這些未曾見過的怪物,神祈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歡喜。
眼底看似風平浪靜的海面掀起了颶風。
湛藍的瞳孔因為興奮而亮得驚人,閃耀著冰冷的出鞘寒光,冷漠、不屑、驕傲。
眼罩后漂亮的眉眼更是神采飛
揚,翻涌著夜兔本能的戰意和殺意,交錯出一種鮮亮的美麗,耀眼得驚人。
她一步步向前,呢喃道
“為什么才發現呢”
“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這個世界果然比我想象得更加有趣吧”
哪怕“斷手們”不算生物,也沒有屬于生物的本能。
但是它們的軀體里還是誕生了一種面對天敵的恐懼感。
一開始只是細縷,在瞬間不斷放大,不斷加重,死死地碾壓著它們,讓它們覺得不堪重負。
最終,這樣的恐懼感化為了更深的惡意,沒有多少的理智驅使著它們盡快將面前的對手吞噬、掰扯成碎片。
剎那間,神祈被“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回家”的刺耳尖叫包圍。
看著一只只手露出了詭異的瞳孔,打算再次發動和上一次一般的攻擊,神祈舉起自己的傘。
血脈里滾燙的戰意驅使著她沒有躲避,而是不躲不避地急速沖上前。
干脆利落的劈砍宛如迅疾的風,在狹窄的走廊中呼嘯而過。
無數長傘的殘影構成了鋪天蓋地的羅網,肉眼無法捕捉的乍現寒光將大半斷手切割成了一段段肉片。
“斷手們”不甘的尖叫、物品刺入血肉的噗呲聲、重物墜落的轟鳴激蕩著整片空間。
因為不需要任何留手,整個三樓的外墻內墻都在瞬間被余波徹底擊碎,成了一地瓦礫。
朦朧的月光穿透云層,照亮了仿佛被暴力拆遷的頹壁殘垣。
不顧自己黑色衣服上沾染的污漬,神祈將視線集中在自己的傘上。
相比對“怪物”毫無打擊力度的普通傘,這把穿越時帶來的傘果然更加順手一些。
看來是要特定的武器才能對這些惡心的東西造成傷害
因為有太多疑惑,神祈沒急著處理所剩不多的幾十只“斷手”,而是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會說話么”
但是回應她的依舊是一聲聲錄音機般的“討厭爸爸媽媽”“我要回家”
尖銳的聲音以及窸窸窣窣的爬動聲再次響起,幾十只斷手互相交握著,組成了一個更大的斷手,更大的瞳孔緩緩睜開,散發著非人的極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