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時雨聽著門被打開的聲音,看著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濕的落魄人影,本來抱著這家伙一個沖動去找那位大小姐告白,然后成功復合,自己也能徹底告別這位合租大爺的美好期待也瞬間破碎。
“祖宗啊,你又去哪遛彎了”他剛說出口,就發現此時此刻的伏黑甚爾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
沒有以前的頹喪,沒有以前的懶散,沒有以前的掙扎。
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就像是轉了個性子,泥地開出了花,石頭自己發光了一樣。
伏黑甚爾原本總是沒精打采耷拉著的眼睛,在此時此刻異常明亮。
由內而生的光亮將那雙本來渾濁瞳孔顯得格外清透,籠罩著云霧的湖光山色一點點透出了生機。
同時,這光亮也透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以及偏執的確信,將雨季里本該寂寥的靈魂再一起燃燒了起來。
在孔時雨驚恐的目光中,伏黑甚爾走入了衛生間拿起了剃須刀,對著自己比劃了起來“胡子得修了,頭發也得剪了。”
不過對自己技術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他很快放棄了自力更生“到時候出去找理發店修吧。”
從衛生間拿了塊毛巾,伏黑甚爾擦拭著自己臉上的雨水,仿佛自己根本沒做什么讓人驚訝的事情,只是平靜地問了一句“最近有什么任務”
孔時雨嚴重懷疑伏黑甚爾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聲音都帶上了幾分躊躇“哥們你確定”
你確定你這樣明顯不正常的精神狀態能出去接任務
“確定。”伏黑甚爾只覺得自己的狀態全所未有得好。
他不覺得之前自己受的傷對自己做任務會有什么影響,更何況,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現在很缺錢。”
孔時雨更加莫名其妙了“你不是剛收到小惠給你的五千萬么”
而且現在伏黑甚爾孤家寡人一個,吃他的喝他的,哪里有急需要花錢的地方
想到什么,孔時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伏黑甚爾一邊擦拭著濕潤的頭發,一邊肯定了孔時雨的猜測“沒錯,穩妥起見,我不想用大小姐的錢。”
雖說這筆錢是大小姐之前打算給他的,但是用大小姐的錢去挽回大小姐,實在是太遜了。
既然要準備踏出那一步,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謹慎著來,得避開每一個可能踩雷的可能性,再怎么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他的目標如此清晰,像是兇獸緊盯著心心念念的獵物,又像是松軟的藤蔓試探著朝著目標纏繞而上。
這次他不想逃避。
這次他不想放棄。
這次他不想拱手相讓。
為了這一次大吉,伏黑甚爾愿意花掉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毅力。
作為兩人的愛情保鏢,孔時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眼瞅著既然伏黑甚爾下定了決心,早就想要把這個大爺趕回去的他當然高聲應援。
一開始,伏黑
甚爾不知日夜地去做任務。
不過和先前借著任務壓抑情緒不同,這次的伏黑甚爾的任務完成得干脆利落,且回來的時候絲毫沒有任何傷口。
他的眼不再迷茫混沌,他的眼只剩下那唯一的一個目標想要回到大小姐的身邊,想要重新把那個家挽回。
在伏黑甚爾湊足錢后,孔時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安全屋變成了鑄造間。
看著伏黑甚爾寬大的手掌手握著針線、老虎鉗、各色咒具穿梭來穿梭去,盡顯力度,甚至還帶著幾分心靈手巧,從房東淪落為外賣配送員的孔時雨都不得不感慨伏黑甚爾這次確實是拼了。
在這沉悶的淅瀝大雨中,一聲聲清脆的敲擊聲帶來了一絲異樣的悅耳波瀾。
一周后。
夜兔安保公司。
“哈羅哦,惠醬我是你媽媽的”五條悟彎下腰歡快地沖著眼前的三頭身小朋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