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霧驚訝,片刻又想,那也不奇怪,“淵哥哥,是不是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跟祁然是一對。”
孟弗淵一頓,“你們不是嗎”
“不是。從來就不是。”
孟弗淵手掌一下搭上了方向盤,手指緊扣,似乎如此才能不讓一時間翻涌而復雜情緒的外泄,“那你們”
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啞了兩分。
陳清霧身體往后靠去,疲憊地嘆聲氣。
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覺得孟弗淵是一個合適的傾訴對象。
但她可能太缺,太缺一個家長陣營的知情人,所以這一刻選擇了實話實說“他從來不喜歡我,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孟弗淵不是很敢茍同這個判斷,但清霧這樣說,或許是有她自己的立場和判斷。
“淵哥哥你知道我研究生畢業做的那只杯子,我送給祁然了吧。”
花與霧。
當然知道。
孟弗淵“嗯”了一聲。
“有個民藝理論家叫柳宗悅,他說,器物有被制作出來的前半生,和被使用的后半生。在祁然那里,那只杯子的后半生被封存了。我每次去他房間,看到展架上的杯子,都會很難過,因為杯子就是用來喝水的啊你能理解嗎”
感情也是同樣,應當被“使用”,而非上供。
孟弗淵沉默不語。
他不敢說“我能”。
陳清霧抬手捂住臉,“你們不要再來問我了,我不欠他一句交代。我已經跟他把話說清楚了。”
孟弗淵聽見她聲音變得潮濕。
他不敢回頭去看。
或許正是因為她那么難過,他不敢回頭去看。
孟祁然從未上場,并不等于他就可以順勢上場。
因為她的注視從來就只為祁然一個人。
她的難過也是如此。
天已經黑了。
車廂里寂靜得像在無風的山谷。
思緒紛亂,來不及一一整理。
他聽見壓抑的抽泣聲,往后視鏡里看去,卻只看見她垂落的長發,擋住了所有表情。
陳清霧忽然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
隨即車子啟動。
她抬頭往前看了一眼,“去哪里”
孟弗淵沒有回答她的話。
那沉默的背影,有種無言的冷峻。
陳清霧也沒再問。
隨便吧。
車朝著更荒僻的遠郊開去,沿路燈火都變得稀疏。
似乎開了半小時,車終于停下。
他們停在了一座橋下,河邊是破碎石灘,沿河長出了茂盛的蘆葦叢。
孟弗淵下了車,往后走了一步,拉開后座車門。
陳清霧抬眼。
他戴著尾戒的那只手遞了過來,“下來吹吹風就沒那么難過了。”
“真的嗎”
“嗯。”
他試過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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