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就覺得一般,但這一抹灰紫色可太神來一筆了。它也有名字吧”
陳清霧笑道“應似飛鴻踏雪泥。”
“你想的絕了,這么切題的名字怎么想出來的。”
“是淵孟弗淵想的。”
她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對著外人“淵哥哥”這稱呼有點難以啟齒。
安姐望向孟弗淵,笑說“你不理工科出身的嗎這么有文化啊。”
孟弗淵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壓根不理安姐的揶揄。
陳清霧拿出了皮箱里最后剩下的那只陶壺,黑釉里衍著深藍,“這個是一泓海水杯中瀉。”
安姐摸摸那茶壺,又依次摸過那些形狀不一的杯子,笑說“清霧妹妹你可太能給人驚喜了。”
整一套六個杯子形狀各不相同,有的形似葵口杯,有的形似建盞,有的形似宮碗再配上淺淡卻不失變化的天然釉色,可玩性十足。
安姐一個討厭無聊的人也被征服,“花了不少心思吧”
“還好的。您喜歡就一切都值了。”陳清霧笑說。
“那我們把杯子涮一涮,今天就用它們喝茶吧。”
安姐叫來服務員,將杯子送去稍作清洗。
送回來后,水也沸了。
安姐打開小屜取茶葉,問陳清霧“清霧還是喝紅茶”
“我想用這個塞上燕脂凝夜紫試試烏龍茶。”
“杯子顏色深,會不會顯濁”
陳清霧笑說“不知道,就想試試。”
安姐顯然也不拘泥,真就取了鳳凰單樅泡給她。
隨即轉頭看向孟弗淵,“你呢,還是喝”
“龍井。”孟弗淵截斷她的話。
陳清霧正在嗅聞鳳凰單樅郁在深色茶杯里越發顯出來的香,聞言睫毛顫了一下。
不知是否她敏感過度,總覺得孟弗淵這回答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他不想讓她知道嗎,聽說他只喝霧里青。
“想用哪個杯子”
孟弗淵目
光在那只“應似飛鴻踏雪泥”落了一瞬,卻抬手指了指客舍青青柳色新。”
灰綠杯子泡上綠茶,只覺得那茶湯的顏色,恰如雨中新柳的那一點淡青色。
安姐自己則拿“應似飛鴻踏雪泥”泡了普洱,很深的茶色,有種苦到透徹的肅殺氣。
“排列組合你這套杯子玩法可太多了。”安姐笑說。
她喝了兩口茶,放下茶杯,“還沒跟你談價,清霧妹妹。你直接報個價吧。”
陳清霧看了孟弗淵一眼。
安姐說“無償那是我跟孟總開玩笑的,這么漂亮的東西,我怎么能真的分文不給呢”
陳清霧笑說“說好無償就是無償的。這是我開張的第一單,本來就該給優惠的。安姐您應該有同行業的朋友吧,替我介紹生意我就心滿意足了。”
安姐哈哈大笑,看向孟弗淵,“你這位小朋友的便宜我是占還是不占啊”
孟弗淵說“清霧是直爽的性格,您就隨她。”
“那這樣好不好,我給你發個188的紅包,就當你開張大吉的彩頭。以后帶朋友過來喝茶,我給你免單。生意我肯定給你介紹,但可不許比我這套更好啊,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陳清霧莞爾一笑。
安姐拿了一只沒使用的杯子,看了看圈足下方,“沒有落款啊。”
“還沒想好呢。”
“那得趕緊想啊,不然怎么幫你帶貨。”
陳清霧笑說“回去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