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地喜歡祁然,現在也似在認真地放棄。
陳清霧忽然身體一動,稍稍換了坐姿。
孟弗淵立即收回目光,隨意點開了后臺的事項。
心里清楚忙碌只是假象。
就像臨時回來的理由也是謊言他擔心兩方父母會給她施壓,而自己作為知情人,或許多少可以解圍一二。
為了陳清霧,他撒了無數的謊。
最大的謊是一開始就騙過了所有人。
孟弗淵假意忙碌一陣,再抬頭看去,卻見陳清霧將敞開的書抱在胸前,歪靠著沙發靠背,就這樣睡著了。
他動作輕緩地起身,走到她身旁去。
躬身試著伸手去抽那本厚得要命的工具書,見她抱得實在太緊,也就作罷。
轉身取了搭在椅子上的薄毯,給她蓋上。
他退后半步,垂眸看著眼前熟睡的女孩。
睫毛低垂,幾如扇羽,落在眼瞼下方的淺灰色陰影,襯著瓷白膚色,有種讓人屏息的脆弱感。
換作以前,絕難想象有一天陳清霧會待在他的書房里睡午覺。
這種念頭根源上就是一種冒犯。
現在這一幕,似有天意垂憐,更有他小心翼翼的經營。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怕她覺察,前功盡棄。
下午三點,孟祁然帶一身暑氣回家。
他先往茶室去了一趟,沒看見孟弗淵和陳清霧,很是驚訝,“他們還在開會”
祁琳說“幾點了”
“三點了。”
祁琳嘀咕“不知道啊。”
孟祁然轉身便往外走,“我看看去。”
上了三樓,剛走到書房門口,那門打開了。
孟祁然定步,“哥,霧霧還在里面我進去看看。”
孟弗淵抬起手臂將他一攔。
“我知道這是你書房,我就進去看看。”
“清霧睡著了。”
“我等她醒。我有話跟她說。”
“那也等她醒了再說。”
孟祁然明顯察覺到兄長對陳清霧有些維護的意思,但沒有多想,因為小時候他跟陳清霧鬧別扭了,孟弗淵也都是站陳清霧那一方的,道理也很樸素她年齡最小,她是妹妹。
孟祁然說“霧霧是不是跟你說了我們吵架的事。”
孟弗淵沒有作聲。
“哥,這次我希望你能幫我。”
孟弗淵看著他,目光很淡,“祁然,所有人都是你的盟友,只有清霧單兵作戰。我再幫你,你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孟祁然一下愣住。
孟弗淵毫無商量余地地關上了書房門,“下去。別打擾她了。”
孟祁然轉身,悶不吭聲地跟著兄長一起下了樓。
陳清霧沒想到自己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鐘。
那單人沙發舒服歸舒服,但她睡姿不夠舒展,醒來有點頭昏腦漲。
身上蓋了張薄毯,想來應當是孟弗淵替她蓋的。
書房里沒人,她也就下了樓。
先往茶室去看了一眼,孟祁然坐在牌桌上。
中場休息,大家正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