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拆的那件是個手提包。
有一年她跟孟祁然搭飛機出去玩,出發得晚了,差一點沒趕上值機。匆匆趕往出發口的路上,經過了一家店,櫥窗里陳列著當季新品。
有只手提包的設計一眼戳中她的審美。
她腳步稍停,孟祁然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說道,登機要趕不上了,下次再給她買。
后來她去專柜看過那只包,覺得細看也就那樣,并無此前驚鴻一瞥的心動。
而孟祁然自然早就忘了這件事。
幾年前的款式了,還是未拆封的全新品,弄來一定花了不少精力吧。
剩余的禮物,不做他想,多半也是同樣性質,是祁然對過去的“彌補”。
可是,傷風已經好了的人,再靈驗的感冒藥,都是多余。
陳清霧走過去,將房門闔上,“媽,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你說。”
陳清霧選擇開門見山“或許您不相信,但我跟祁然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沒在一起過是什么意思”廖書曼又驚訝又困惑,“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嗯。”
“可你倆你倆大學和研究生兩人都一塊兒待在外地,有時候兩人還一起出去旅游媽媽沒有怪你的意思清霧,我的意思是,我們其實都是默許了的。”
“我知道,但我們真的從來都只是青梅竹馬”
“你倆不是互相喜歡
嗎為了詹以寧你吃過多少回醋”
“是的,但是heihei
祁然他對你多用心,給你寫歌,給你買那么貴的禮物,還有這一堆禮物,這不都是為了哄你開心嗎”
陳清霧覺得心累,這樣的事情,該怎么掰開揉碎了跟外人講解呢,“他并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只是出于責任”
“出于責任那不是更好嗎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責任心。愛情的保質期也就那么長,新鮮勁消退以后,兩個人要經營好關系,就是要靠責任。”
廖書曼走過去,輕輕攬了攬女兒的肩膀,“清霧,媽媽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有時候,我覺得是不是你過分敏感了祁然對你的好,我們外人看來真是沒得挑的。女孩子多愁善感不是不好,但有時候只會傷人傷己啊。和人相處,多看看優點。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陳清霧知道,廖書曼其實是想說她“矯情”。
或許,所有人都會覺得她矯情。
她有種蚌殼被掰開了口,曝于烈日之下的難堪的痛楚。
“媽”陳清霧嘆聲氣,“不管你們理不理解,我跟祁然不會按照你們的預期繼續發展了。以后你們也不要再撮合我跟他了。”
廖書曼看著她,那眼神似乎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了,“我們從前開玩笑,你也沒反駁啊。”
陳清霧張了張口,有種窒息之感,“那是以前”
“你跟祁然從小到大知根知底,我們大人看來,你倆一直都是情投意合。”廖書曼打個呵欠,“好了清霧,你倆也就一時鬧了點別扭,回頭好好溝通,沒什么誤會解不開的。我困了,先去睡了啊。明天孟叔叔他們要來家里,正好你可以跟祁然好好聊聊”
廖書曼拍了拍她肩膀,“早點睡吧寶貝。”
門闔上了。
陳清霧如僵化了一般,立在原地,許久沒動。
行李箱攤開在地上,椅背上搭著她方才換下來的連衣裙。
陳清霧呆立了好一會兒,回神后望過去,幾乎沒有猶豫,蹲身從行李箱拿出一身干凈衣服,換下了身上的睡衣。
出門時腳步極其輕緩,大門闔上,只發出了輕輕的“咔噠”的一聲。
陳清霧往包里摸了摸,一下頓住。
車鑰匙孟弗淵忘記還給她了。
這個點,想必人已經睡了吧。
但或許也不一定,他不是說了要跟朋友去喝酒。
想了想,陳清霧還是給孟弗淵發了條微信。
她聽孟祁然說過,孟弗淵睡覺一貫會開啟免打擾模式。
假如他已經睡了,那應當也不會吵到他。
消息幾乎是秒回的。
孟弗淵還沒睡。怎么了
陳清霧我車鑰匙好像還在你那里是嗎
孟弗淵是。明天早上我給你帶過來。
陳清霧我現在過來找你拿一下可以嗎會不會耽誤你休息
孟弗
淵現在要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