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發著呆,忽聽有人說“女士請小心,這邊上菜,注意不要燙到。”
陳清霧回神,才發現服務員端了一大碗瑤柱湯,正站在她和祁琳之間。
見服務員側身困難,陳清霧本能地往另一邊偏了偏身體。
挨近的香氣,像某種開在微冷黃昏里的花。
孟弗淵垂眸,只是面無表情。
湯碗放下,服務員離開,陳清霧又坐正了身體。
好像這一瞬,只有他的世界,漏失了一拍。
午宴結束,各桌陸續離席。
祁琳沒沾酒,回去由她開車,孟祁然坐副駕駛。
“祁然,你現在跟清霧到底怎么樣了”
“我之前說過了,你們別催她。”
“沒有你看我當她的面催過一句嗎不都是私底下問你。”祁琳往副駕看一眼,“剛才陳家幾個親戚還在問呢,什么時候能喝到你跟清霧的喜酒。”
孟祁然語氣有些悶,“你們別管了。”
“當我愿意管你個死腦筋這么好的姑娘,你再不抓緊,別人可就趁虛而入了。”
“霧霧最近忙事業,沒那個心情。”
“她事業總有忙完的時候吧還有她同行的朋友,那個文創園一定年輕人多吧,人家近水樓臺的”
“您別說了。”孟祁然轉頭看向窗外,一臉的郁色。
到家,孟弗淵跟父母打過招呼,正準備上樓休息,孟祁然叫住他,“哥,想問你個事。”
孟弗淵一頓。
他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神色平靜,“什么事。”
孟祁然坐在他對面,神情分外認真,“我準備跟朋友一起開個改裝工作室,之前沒接觸過這方面,想問你跟人合伙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不玩賽車了”孟弗淵抬眼看他。
“下個月總決賽比完就暫時不玩了,可能也就參加一兩場業余賽。想先把事業做起來。”孟祁然神色幾分決然,“準備把工作室開到東城去,這樣離霧霧近一些,也能多陪陪她。”
孟弗淵沒有發表任何評價,起身道“注意事項我整理文檔發給你。”
“謝了去東城我請你吃飯。”
孟弗淵腳步不停。
到了三樓,他打開書房門,到書桌后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無聲地看著角落里,那張空蕩蕩的單人沙發。
為什么所有人的軌道,都在如常運行。
只有他的錯了軌,慣性相撞,引發接連的慘劇。
撞成了一片廢墟。
回東城之后,孟弗淵親自整理了一份文檔發給孟祁然。
顯然祁然這次決心堅定,時不時同他匯報進度,選址如何、和合伙的朋友責權分布如何、工商注冊進展如何確實在一門心思搞事業。
祁然凡有問題,他都會適當提點兩句。
推進很快,大抵再過一個多月,祁然的工作室就要徹底組建起來了。
這天,sedica的負責人陸西陵來東城考察參觀,孟弗淵負責接待。
考察結束,又安排晚飯。
實則他同陸西陵是校友,當年對對方都有所耳聞,只不過孟家做輕工業貿易,陸家做醫療器械,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領域。
當年兩人也算一時瑜亮,倘若早一些認識,未必不能成為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