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敢去比較,因為心知這對所有人都是一種冒犯。
趙櫻扉只談過一些特別直接、毫不拐彎抹角的戀愛,持續時間也都不長,她由來覺得戀愛一事其實很無聊,遠不如實驗有進展更能帶給她愉悅。
也因此,她實難提出有什么建設性的意見,“站在理性的旁觀者的角度,假如你還沒有多喜歡他,其實我建議你還是算了。人很難真的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你倆的事情一旦露餡,那就是眾口鑠金。更別說兩人還是兄弟,兄弟反目是肯定的。”
陳清霧一時不再作聲。
“當然我這人比較務實,比較怕麻煩,如果是我我肯定算了。不過我的想法不具備參考性,究竟要怎么辦肯定你自己做決定。”
陳清霧陷入沉思,只有指間青色煙霧繚繞。
趙櫻扉還得回趟實驗室,因此稍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陳清霧左右沒有睡意。
在床上躺了許久,還是爬起來。
披上一件外套,準備去冰柜里拿一些瓷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轉身,往展架方向走去。
左手邊架子上第三排。
晾得差不多之后,就拿保鮮膜裹住,因此至今還保持了恰到好處的干燥程度。
雖是新手作品,但一旦施釉燒制,成品必然也有一種隨性的雅趣。
陳清霧將其拿了下來,放到一旁,隨后去翻靠墻架子上的試片,找一種最合適的釉色。
新一代機械臂進入調試階段,公司高層都在為尋求新一輪融資做準備。
孟弗淵忙得晨昏顛倒,每每稍有閑暇想去拜訪陳清霧,都被告知很不湊巧,孟祁然在她那里。
如非必要,他不愿提前將沖突升級,否則清霧夾在中間一定難辦。
因此也就放棄。
他去北城出差一趟,回來便要到孟祁然的生日了。
孟祁然10月20日生日,陳清霧10月27日生日。
離得近,兩家關系又好,因此家長索性就把兩人生日并到一塊兒過,為了“公平”起見,今年過陳清霧的那天,那么明年就過孟祁然的那天,如此輪替。
過去二十多年都是如此,今年估計也是同樣。
他不愿回南城再與她見面,那么多雙眼睛看著,過分拘束。
因此落地后的第一時間,就聯系陳清霧。
沒想到仍是不湊巧。
孟祁然正在陳清霧的工作室,幫忙組裝貨架。
他工作室離得近,不過三公里,具體業務也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因此凡有空都會去陳清霧那兒看看。
最近做的東西很多,原先的幾個架子快要堆放不下了。
陳清霧下單了幾組超市貨架,孟祁然到的時候,她正自己吭哧吭哧地組裝。
她這人好像很不喜歡麻煩別人,能力之內一定自己動手,能力之外再考慮尋求幫助。
多一人幫忙,速度快了許多。
幾個大型貨架整齊地立了起來,下一步便是將原本貨架上的素坯,重新整理一遍。
全部弄完,花去了好長時間。
陳清霧拿掃帚和撮箕略作打掃,洗手之后,拿起手機,準備點兩份夜宵。
沒想到微信上有新的消息。
她和孟弗淵的上一次對話,在兩小時前。
孟弗淵問她是否方便過來,她回復說孟祁然在這里。
孟弗淵便回復了一句知道了”。
最新消息發送于半小時前,孟弗淵說祁然走了告訴我一聲。
陳清霧心口一沉,酸澀不堪。
她暗自吸了一口氣,轉頭對孟祁然說“我給你點夜宵送到你工作室可以嗎我需要出去一趟,見個朋友。”
孟祁然往墻上掛鐘看了一眼,“現在”
“嗯。”
孟祁然笑說“你覺得我缺一頓夜宵我是想跟你一起吃夜宵。”
“欠我一頓,掛賬上了。”孟祁然提起沙發上的雙肩包,轉身離開了。
看著孟祁然身影消失,陳清霧拿起手機,給孟弗淵發消息“你在公司嗎我過來找你。”
孟弗淵在家。我過來吧。
陳清霧不。地址發我一下,我過來。你稍等我一下。
陳清霧換了套衣服,再看手機,那上面有孟弗淵分享的一處公寓的地址。
那公寓要經過他們公司,再繼續往前,離她的工作室開車大約四十分鐘,比她以為的要遠得多。
車子啟動之前,陳清霧給孟弗淵發了條消息告知他自己已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