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男生外套的口袋也太大了吧。”
孟祁然笑了聲,問她,“你有打火機”
“有。”
兩人往前走了兩步,在地上蹲下。
孟祁然取出一只煙火棒,遞給陳清霧,接過她手中的打火機,滑出火苗,湊近點燃。
高一那年除夕,陳清霧發燒了在臥室里休息。
零點過后收到祁然的消息,叫她起身到窗邊去。
那時候她裹著毛毯,站在窗邊探身往外看,孟祁然就站在樓下朝她揮手。
他手里舉著煙火棒,彌補她未能看到煙花秀的遺憾。
黑暗里一叢滋滋的花火,那么微弱又那么漂亮。
突然的沉默,是因為他們想到了這同一件往事。
“霧霧”
陳清霧抬眼。
花火映在孟祁然眼睛里,就像遠處那些落在夜色中的璀璨燈火。
他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臉上,驟然呼吸一緩。
陳清霧已有所覺,趕在他湊近之前,遽爾低下頭去,“有一件事想告訴你,祁然。”
“什么”
“我可能有喜歡的人了。”陳清霧輕聲說。
孟祁然一頓。
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那煙火棒也燒到了頭。
一時一片寂暗。
“什么意思”孟祁然聲音有些啞。
陳清霧沒有再重復一遍,她知道孟祁然聽懂了,因此只低聲說了句“抱歉”。
沉默了好一會兒,孟祁然才又啞聲開口,“是誰”
陳清霧輕咬了一下唇,“如果我最終和他在一起了,我會告訴你。”
真有這么一個人嗎,霧霧還是你編來搪塞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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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騙你。抱歉。可能應該早點告訴你,但我最近才稍微有點確定對他的心意。”
煙火棒還剩了好多,他們都無心再點燃下一支。
孟祁然直起身,似覺得有點荒唐,以至于語塞,手足無措。
他深呼一口氣,“為什么”
難怪他總覺得自己最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像是拿著鑰匙去開一扇并無鎖孔的門。
陳清霧也不知道他的“為什么”問的是哪件事,于是只能默然不語。
孟祁然垂眼看著她,那聲音細聽有兩分輕微的顫抖,“在你和別人在一起之前,我不會放棄。”
“祁然,沒必要的”陳清霧嘆氣。勸不動的,她知道,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是她曾經喜歡過九年的男孩,她了解他如了解掌心的紋路,“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孟祁然沒再說話,只是轉過身去面朝著遠處燈火。
他低著頭,額前頭發垂落,擋住了眼睛,所有表情無從窺探。
可那身影落寞,情緒根本無法掩飾。
她好像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難過的一面。
陳清霧不出聲,默默地蹲在原地。
風吹過樹林,發出空曠的回響。
這樣過了好久,孟祁然轉過身,低聲說“走吧,送你回去。”
陳清霧“嗯”了一聲,站起身。
孟祁然拿頭盔遞給她,自始至終沒再看她。
回程只覺得風又大了幾分,擦過孟祁然的衣袖,那獵獵的聲響響了一路。
車開回到派對現場,孟祁然進屋去拿了陳清霧的禮物出來,再送她回去。
摩托車開進文創園,挨近工作室大門時,孟祁然松了些許油門門前附近停車處,停了一輛熟悉的suv,有人靠車身而立,正在抽煙。
是孟弗淵。
大抵聽見了動靜,孟弗淵抬起頭來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