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擁抱讓陳清霧沉溺失陷。
和孟弗淵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會拿孟祁然去比較,那段感情究竟是怎樣面目,歸根結底,是她和祁然自己的事。
她和祁然是燒不好的一件瓷器,是她拼命努力過尤有瑕疵。
但既然已經開窯出爐,好與不好,她都接受,并決心不再繼續遺憾它的不圓滿,而是開始投入下一件作品的制作。
祁然不是壞小孩,他只是生來就擁有所有偏愛,以至于不懂世間大多數事情都要經營。
她追逐他就像追逐風,一路跟得踉踉蹌蹌,患得患失。
而原來被人堅定地選擇與偏愛,是這樣一種感覺。
是不必自我欺騙已經抱住了風。
更不必擔心松開手懷里依然空空如也。
偏愛是你被蒙住眼睛、縛住四肢,仍能感知的光與熱。
四下寂靜,因此心跳與呼吸格外分明。
心口潮涌,無法排解。
理智徹底消解之前,孟弗淵先一步松手,清了清嗓,低聲道“你該休息了。”
“嗯。”
氣氛幾分微妙。
孟弗淵起身,刻意地不再去看陳清霧,只伸手去探了探那杯子的溫度,已不算太熱,便端起杯子走了出去。
陳清霧緩緩地呼了口氣。
片刻,孟弗淵去而復返,一手端著重新續的熱水,一手拿著她放在沙發上的毛毯。
孟弗淵將毛毯扔給她,杯子擱在床頭柜上,“今晚多蓋一層。”
陳清霧擁住毛毯,聽話地點點頭。
孟弗淵問“大門怎么上鎖”
“茶幾上的籃子里有鑰匙,兩把一樣的,用那個就可以。”
孟弗淵說好,“那我走了。”
“嗯你回去開車注意安全。”
孟弗淵點頭,停了一瞬,方才轉身走了出去。
陳清霧背靠床頭,望著他的背影。
在他即將消失于墻后之時,她驟然出聲“孟弗淵。”
孟弗淵腳步一頓。
“到家給我發消息。”
孟弗淵輕笑,“知道。”
腳步聲漸遠,工作區大燈熄滅,但不是全然的黑暗,隱約有一團朦朧的淺黃光芒,她猜測或許他打開了沙發旁的落地燈,方便她到時候起床燒水。
隨后,是工作室大門落鎖的聲響。
最后一切安靜下來。
陳清霧身體往下滑去,拉被子蓋過了臉,忍不住笑。
次日,陳清霧起床神清氣爽,沒有感冒跡象。
萬幸保暖及時。
倘若要是因此耽誤了工作,她定要把孟祁然抓過來給她磕頭認罪。
起床沒多久,孟弗淵派了人過來,送回了工作室的鑰匙。
除此之外,還有一床蠶絲被。
時間
一晃,生日在即。
因確定了生日當天要跟趙櫻扉一起出去逛街吃飯,生日前一天,陳清霧從早忙到晚,將這兩天積壓的訂單全部打包發貨,又給之前運輸過程中碰壞商品的某個客戶,重新補發了新的快遞。
晚上,修整了下一批要燒制的泥坯,待回過神時,已然過了十一點半。
洗過澡,去床上躺下。
最近,睡前同孟弗淵微信聊天已成為固定節目。
陳清霧從相冊里找出今天下午拍的,堆成小山似的快遞照片,發送給了孟弗淵,并說今天發了這么多快遞,打包快要累死。
孟弗淵缺打包的嗎
陳清霧開不起工資呢。
孟弗淵免費。
陳清霧讓總裁給我打包快遞,折壽。
孟弗淵是。總裁畢竟是上廁所都有人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