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擁抱極緊,陳清霧實在缺失力氣再做抗爭,心情幾如破罐破摔,自暴自棄,“祁然,你讓我覺得自己活得像個笑話。過去我那么想要你的一切,你視而不見;我徹底放棄之后,你來告訴我,什么都可以給我過去你在做什么呢我20歲生日那天,跟你開玩笑說,等到你22歲生日,我們去領證。結果你生日當天,跟朋友跑去山里徒步,因為信號不好,電話整天打不通。那天,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過了零點,松了一口氣”
“我”
“我不是想翻舊賬,也從不打算怪你什么。我舉這個例子,只是想告訴你,你所謂的彌補有多么可笑。你根本彌補不了,因為一個人的人生只會有一個22歲。現在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唯獨你給不了。”陳清霧閉眼,垂落的手上,那香煙仍在靜靜燃燒,心里只有一片空茫的的白,“放開我吧,我真的非常痛苦,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孟祁然一動也不動。
“祁然,不要讓我討厭你。”
孟祁然一頓,手臂這才緩緩松開。
陳清霧趁勢輕推一把,掙開了他的擁抱,一眼也不再看他,快速往前走去。
孟祁然站在原地。
撲進他胸口的只有風聲,心臟空蕩蕩的連回響都不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屋的。
祁琳幾分關切地迎了過來,先問他清霧怎么樣了,他搖了搖頭,徑自往樓梯走去。
進了二樓房間,在床沿上坐下,兩臂撐在膝蓋上,抬眼望去。
那亮著燈的玻璃展柜里,一只孤零零的杯子。
他站起身,打開柜門,將杯子拿了出來,握在手中。
淡淡的紫色,恍如清晨彌散于山野之間的霧氣。
這樣微涼而脆弱的瓷,難以想象,竟是從土與火中鍛造。
他握著它,半點也不敢松開力道,生怕失手就徹底摔個粉碎。
元旦節后,陳清霧回到東城。
她給裴卲發去消息,請求他幫忙留心一下孟弗淵最近的身體狀況。
裴卲分外耿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住哪兒,怎么不自己來關心。
陳清霧我沒法自己關心才找你的。
裴卲哦你不會就是害得孟總最近瘋狂加班的罪魁禍首吧。
陳清霧
裴卲我說呢,明明里程碑節點都是按時完成的,他還緊趕慢趕,像要趕去投胎一樣。
裴卲你倆到底啥情況啊
裴卲需不需要我幫你們撮合一下
陳清霧懶得理了。
裴卲刷屏式的發了一堆之后,終于說放心,我會照顧他的,他要是知道你關心他,一
定很開心。
陳清霧趕緊回復就是因為不想讓他知道才找你的啊
裴卲哦。還好你提前說了,不然我正準備告訴他呢。
陳清霧開始理解為什么趙櫻扉懶得加他好友了。
她無力地回復了一句“謝謝”。
因提交了加急申請,節后第一時間,陳清霧就排上了面簽。
在等待出簽的這段時間里,柴窯今年最后一次開窯。
陳清霧送去的這一批作品,精品率極高。
很快,簽證下達。
沒有耽誤時間,陳清霧立即訂好去往洛杉磯的直達航班,同行的還有一位展覽籌備組的工作人員。
十二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抵達洛杉磯是在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