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訊文稍稍落后幾步,與陳清霧同行,“謝謝你,我現在才具體明白了你那時候所說的,她不單單是我祖母,還是一位陶瓷藝術家的意思。”
陳清霧笑說“不客氣。能促成此事我也非常有成就感。”
孟弗淵全程沒有打擾陳清霧與其他人的交談。
他喜歡看她因為熱愛的事業而熠熠生輝的模樣,哪怕只是旁觀,也覺得安心這草臺班子似的世界,還有人在認真堅持。
一行人到了十號展廳,一道站在巨幅陶瓷板畫前,仰頭觀賞的身影,引起了陳清霧的注意。
黑色t恤和運動外套,斜背一只黑色雙肩包,身形頎長,五官優越,那長相直接拉進娛樂圈去也綽綽有余。
不是孟祁然又是誰。
孟弗淵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和陳清霧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過去。
孟弗淵出聲“祁然。”
孟祁然轉過頭來,幾分偶遇的驚喜,“哥”
目光掠過陳清霧,將對她已到嘴邊的稱呼,咽了回去。
孟弗淵“過來看展的”
“朋友圈刷到海報了。”
孟弗淵明白,他說的自然是陳清霧的朋友圈。
“中午一起吃飯”孟弗淵說。
“不了。還有事。本來準備看完了去你們公司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
孟祁然卸下雙肩包,從里面拿出一只二十厘米見方的木盒子,遞給孟弗淵,“送你的禮物。”
“什么東西不會是手雷吧。”
“”孟祁然幾分無語,“可不就是。你捧好了別摔,一摔馬上爆炸。”
孟弗淵露出“你幾歲了”的嫌棄表情。
自始至終,孟祁然只拿余光看了看陳清霧。
不知為何,竟覺得愧對,那隱約的窒息之感,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痛苦。
她一定過得很開心,看著都不似以往那般,總有形銷骨立的清瘦之感。
叫人痛苦的,不是她很幸福,而是,原本他也有機會給她幸福。
孟祁然沒讓情緒流露絲毫,拉上了雙肩包的拉鏈,斂下目光,說道“我已經逛完了,先走了,你們慢看。”
孟弗淵沒說什么,點點頭。
孟祁然最后輕輕地瞥了陳清霧一眼,頷了頷首,便轉身往展廳出口走去了。
逛完展,一行人回到車上,去往孟弗淵提前預訂的餐廳。
七座的商務車,陳清霧和孟弗淵坐在最后一排。
孟弗淵將那只木盒拿了過來,放在腿上。
陳清霧偏頭挨近,等他打開。
木盒有個帶插銷的黃銅鎖,拔下那插銷,將盒蓋翻開,兩人一起愣住。
似是小蒼蘭的顏色,衍在水中,那一點點近于透明的霧紫。
那只水杯。
那只“花與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