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書曼說,兩家是不可能一起宴請賓客了,雖說如今碰到有人詢問陳清霧與孟祁然的事,她都會極力澄清,以前那都是逗小孩玩的,不作數,但終究還是免不了議論的聲音。
“但這樣也好,你倆想辦什么樣的婚禮自己決定,到時候通知我們出席就成。”
陳清霧笑說“你們會不會吵架啊。”
廖書曼瞪她一眼。
孟弗淵端午和中秋各回去過南城一次。大抵是孟成庸和祁琳也知道有些話放出去了就很難收回,因此兩回都是去的孟弗淵爺爺奶奶家里。
見了面,客氣寒暄幾句,可能就是缺一個臺階,但這一回,孟弗淵是鐵了心不愿意主動去遞。
陳清霧理解他的固執,他過去實在懂事得太久了。
吃完飯,陳清霧留廖書曼在家里留宿,廖書曼不肯,說酒店都訂好了。
陳清霧說“你第一次來連在我家里住一晚都不愿意,是不是嫌棄我沒有招待周到呀。”
撒嬌的語氣,廖書曼扛不住,說那就勉為其難地住一晚吧。
客房的四件套是剛剛換洗過的,陳清霧拿了干凈睡衣和香薰蠟燭親自送到房間。
客房是個套間,廖書曼起居都不必出去,相對更加方便。
“這個蠟燭是我常用的,助眠效果很好。”陳清霧將其放到融蠟燈下,打開燈的開關,“你洗完澡早點休息。”
廖書曼卻拍一拍床沿,叫她坐,有兩句話跟她說。
陳清霧坐了下來。
廖書曼轉頭看她片刻,伸手,捋了捋她肩頭的長發,“你婚禮辦完之后,我準備跟你爸離婚了。”
陳清霧既驚訝又驚喜,“你想通了”
“沒什么想通不想通,純粹過不下去了。”
今天來陳清霧這兒參觀,算是幫她下定了最后的決心。
她已經忘了,生活平靜但有滋有味是種什么感覺。過去這么多年,她好似就在滿地的瓷片里生活,那瓷片變不回原樣,她也懶得打掃,只曉得經過的時候多加留心,不要踩上去。
這樣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消磨人心。
分明,當年她也曾買過那么漂亮的一套餐具,用心經營著生活的一枝一脈。
“我爸會不會不肯答應”
“他肯定不答應。但無所謂,大不了我把幾家店都轉掉,手里的錢也夠我下半輩子生活了。到時候不回南城,他能拿我怎么樣”
陳清霧
鼻尖發酸,趁著廖書曼沒注意,湊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肩膀。
廖書曼幾分手足無措,抬手摸了摸陳清霧的腦袋。
女兒希望她也能幸福的心情,她如何不能領會。
09
婚禮地點,選在了當日孟弗淵求婚的那家民宿。
因民宿房間有限,附近其他的民宿酒店,都被他們包圓了。
所有東西都得開車運過去,自是花費了不少工夫,但當陳清霧婚禮當日,起床準備去化妝時,看見那即將搭建好的場地,頓覺一切麻煩都有了意義。
婚禮人不多,只請了雙方父母,爺爺奶奶,關系切近的親戚和朋友。
裴卲和麥訊文是伴郎,趙櫻扉和陳清霧的一個表妹是伴娘。
傍晚5點19分舉行儀式,中午12點,陳清霧開始化妝。
化妝師一共三人,都是從東城飛來的,一個專門負責陳清霧的妝發,另外兩個負責伴娘和兩方女賓。
化妝師小姐姐說晚上舉行儀式更好,要放在中午,流程很趕,新娘子凌晨三點就起來化妝,臉都是腫的。
陳清霧笑說“那我現在腫嗎我一起床就灌了兩杯咖啡。”
“你現在皮膚狀態特別好。”
“我媽媽就是開美容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