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晴這才想起,要對小公子住在府上的事保密。
主動自罰,拍了拍自己的嘴,“怪我怪我,差點給忘了。”
主仆兩人隨即動身,穿過園子,進了西苑。
來到客房所在的院里,踏進院門,柳云溪有一瞬間的恍惚。
少年站在院子正中的樹下,側對著她,正踮著腳,努力夠樹梢上那朵初開的玉蘭花。
他后背的藥需經常換,因此只穿著一層雪白色的里衣,黑發很隨意的散在后背,每一根發絲都折射著金色的光輝,溫暖耀眼。
少年努力地伸直手臂向上夠,柔滑的雪緞一路滑落到肩膀,露出整條細長的胳膊來,在陽光下,白的閃閃發光。
柳云溪吞了下口水,看著院中的景象,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很快,少年發現了她。
他轉過臉來,表情從短暫的呆滯到極大的驚喜,靈動的眼睛仿佛瞧見了思念已久的人,停滯的情緒瞬間從眉眼間流淌出來,歡喜雀躍。
“你來了”軟糯的聲音朝她奔來,伴隨著苦澀的藥香撲了她滿懷。
柳云溪感覺自己被一只幼獸給抓住了,他的手臂是那樣自然的從她手臂下穿過,環住了她的腰,抱的很緊。
柔軟的面頰貼在她心口上,少年依戀地伏在她身上,格外放松的閉上眼睛。
“我還以為你是哄我的。”
略帶委屈的聲音低低響在身前,柳云溪站在門檻內,忽然就手足無措。
她是在做夢,是在做夢吧
可惜不是在做夢,就是給她碰見了這樣一個容貌不俗、舉止怪異、一身謎團,似乎還對她有某種說不清的情愫的人。
很奇怪,也很有趣。
因為身高有差,她低下頭就能完整的看見抱住自己的少年。
雪緞清涼地貼合在少年身上,領口卻不合時宜的寬松,給她一眼就瞧見雪白的脖頸,肌膚下青色的血管,沒進胸膛的粉櫻。
如同白玉雕琢成的身子,細膩溫涼,仿佛輕輕碰一下都會碎掉。
雖是夏日,可傷患穿這么少,不會受風嗎
她的思緒轉得很快,怕他受傷生病,脆弱的身子又要遭罪,不敢推搡拉扯,還擔心他穿的少。
遲鈍的采晴驚訝于少年的無禮,不見小姐有反應,便主動護主,大聲呵止。
“這位公子,你你,你不許對我們家小姐無禮”
一聲叫喊把柳云溪都嚇得一激靈。
被大聲呵斥,伏在身上的少年肉眼可見的局促起來,像被抓到做了錯事的孩子,松開抱在她腰上的手,咬著唇,向后退了一步。
歡喜的笑容轉眼消散,半低著的面容上滿是恐慌,都不敢抬起頭來看她。
他又做錯事了,云溪要是討厭他了怎么辦
緊張地開口“我,我沒有無禮,我只是太想見你了。”
笑起來那樣動人心魄,委屈屈的可憐見兒,看著也讓人心疼。
柳云溪抬手示意采晴不必多說,微俯下身,安撫少年道“她不是故意吼你,你別怕。”
聽到近在身前的聲音,沈玉衡抬起視線,對上那雙溫柔的眉眼,如沐春風。
少年的臉頰粉如花色,害羞地撇過視線,乖乖答她,“我不怕。”
有云溪在,他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