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體在湍急的水流中起伏,模糊的視線隱約看到船上的景象。
沒有了他的保護后,沈晏利落的從旁人身上抽出刀來保命
他的兄長完全有自保的能力,只是習慣了先拿別人當盾牌,永遠把自己置于最安全的位置。
他不想再見沈晏了,需要自己付出一切才能換來的“兄弟情深”,脆弱的只要沈晏一個念頭就會化為灰燼。
那根本不是兄弟,只是主仆而已。
身體越來越重,江水越來越冷,沈玉衡放平了身體,隨波逐流。
不知過了多久,濕冷的感覺逐漸退去,身體被溫暖裹緊,身后撕裂的疼痛漸漸被撫平,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眼皮跳動兩下,他緩緩睜開眼睛。
像是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久到幾乎是他整個前生。
窗外是明媚的日光,暴雨早已停止,門窗半敞著透氣,房間里的狼藉不知何時被收拾干凈,顯得空曠了很多。
沈玉衡深吸一口氣,頭腦清醒后,蜷縮在被子里擰起了眉。
“這會兒知道愧疚了”床尾響起少女的低語。
沈玉衡頓時緊張起來,轉臉看過去,竟是柳云溪坐在那里
她穿了一身竹月色的襦裙,外衫是清淡的海棠粉,雅致端莊,只有披帛是較深的翠色,點綴在衣衫間,如同花下生的枝葉,更襯的少女如花般柔和溫婉。
視線落在她身上便無法移開,少年漸漸看呆了。
柳云溪發現少年呆住的眼神,雖然覺得可愛,也還是適時的提醒他。
“這位玉公子,你打壞了那么多東西,不打算給我個說法嗎”
“我”沈玉衡看著她的臉,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打在她發間,為她身上蒙了一層耀眼的光輝,距離這樣近,看的那樣清。
他漸漸想起,昨晚暴雨傾瀉的夜里,自己崩潰發瘋的丑態。
亂吼亂叫,又捶又打,砸壞了東西不說,還還抱著她哭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
記憶變得清晰,心中生出愧疚,更有些許小小的歡喜。
她抱他了,比先前要親近的多,還和他說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給你。”少年低下眼眸,小聲回話,余光瞥見自己昨天弄傷的雙手上抹了藥膏裹了繃帶,心中更生暖意。
聞言,柳云溪無奈的搖搖頭。
被打壞的東西倒不值幾個錢,只是不知這位“玉公子”有沒有想過,自己身上有沒有銀子能賠償。
她從床沿站起,撫著裙擺說,“賠償的事往后放放吧,眼下先不著急,看你精神好了些我也就放心了。”
見她又要離開,沈玉衡趕忙從床上撐起身子,“我才剛醒,你又要走”
其實她已經在這坐了有一會兒了。
昨晚趁著夜深回到了院里,今早起來也還是往常起床的時候,用過了早飯,便來這兒查看他的情況。
少年似乎在做夢,睡顏不太安穩,隨著太陽逐漸升高,房間里的光亮變得暖了許多,他雪白的小臉才有了幾分氣色。
見他醒來神態如常,不再是昨夜那副悲痛欲絕的可憐模樣,她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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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少年有意挽留,柳云溪也不打算久留,只說“還有點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