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管的,明知道自己也沒法管的。
但腦子里就容易想到楚驚瀾。
是因為到這個世界來了后,跟楚驚瀾幾乎形影不離,養成習慣了嗎
沒了蕭墨的響動,周圍又安靜下來。
但是,除了楚驚瀾和修煉,蕭墨好像也沒別的東西可想。
上輩子的事再怎么懷念也回不去了,楚驚瀾的事他又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到頭來無論想什么,都是無用功呢
蕭墨自嘲地笑了聲。
你這個人也挺沒意思的,蕭墨。
蕭墨給小人身體覆了靈力,抬手努力從旁邊扒拉了一片樹葉下來。
他用黑霧氣息裹著樹葉,試著吹響。
心法不能練,那就修功法,笛子在識海取不出來,只能用樹葉代替一下。
雖然靠靈力勉強能接觸外界的東西,但他制造的聲音除了楚驚瀾以外,依舊沒人聽到。
笛子都沒吹好,樹葉更吹不好。
一嗶嗶閃啵啵一嘶嘶閃
一首小
星星,吹得哭兮兮。
由于雜念太多,接下來兩天,心法的修煉只得在自認為平心靜氣的時間里勉強試一試,每次時間都很短,等于沒練,叢林中,無人能聽到的樂聲幽咽凝噎,斷斷續續,那么刺耳灼心,卻又悄無聲息。
蕭墨本想跟系統聊閑來打發時間,但要么他不知用什么話題開頭,要么聊著聊著,他就發起呆來。
他發呆,系統就暫停話題,沒人覺得尷尬,但談話也實在沒什么活力。
系統模擬得再像,終究不是人。
巨木高聳入云,雜草深扎地底,天地之間,他孑然一身,孤孤零零。
第三天,一只二階妖獸從樹下穿過,心魔小人終于不再長在樹上,輕飄飄一動就落在了妖獸頭頂。
妖獸頭似鹿,蕭墨靠在它的角上,伴隨著妖獸奔跑,耳邊風聲呼嘯而過,蕭墨并不清楚它會去哪兒,但他只是想再接觸下活物,再換個地方。
不然一直困在小人的身形里,舉目無他人,晝夜起落,他都快渾渾噩噩,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
人是能被憋出問題的。
風也將蕭墨沉甸甸的腦子吹得清醒了點。
隨便跑吧,能到哪里是哪里,如果能碰上人
正想著,奔跑的妖獸忽的發出瀕死的哀鳴,蕭墨猛地扭頭,一道極為熟悉的劍光從空中斬下,他曾在竹林劍坪看過許多次,凜冽寒鋒,殺意凜然。
二階妖獸在奔跑中被懶腰斬斷,連著頭顱的上半身因為慣性朝前摔出,把蕭墨甩了下來,他剛準備要飛,一只滾燙的手橫過,把他抓在了手心里。
蕭墨趴在虎口處,愣愣看著抓住他的人。
楚驚瀾半身浴血,月白的弟子服被染得斑駁,他人如利刃,冰冷肅蕭,眼中帶著血絲,殺氣未退。
像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修羅。
只在看到手中小人時,懾人的殺意如潮水退去。
“找到你了。”楚驚瀾啞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