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更加習慣你,也試著摒棄身份隔閡,對你好一些,還有對著你多笑。
最后一點很難,他盡量努力。
楚驚瀾知道拿這樣的態度對一個心魔,無疑是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踩在了懸崖邊緣,從前的他絕不會做出不明智的選擇,但走到如今,他也只能去賭。
對成為廢人的他來說,心魔的修為可以成為非常大的助力。
不如說早在先前把身體控制權分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押上了籌碼,與心魔成為同行人,成為共犯,為達目的不拘泥手段,是他自愿選擇了這個最危險的合作者。
反正楚驚瀾也沒什么可失去的了,有什么不敢做的。
即便蕭墨有一天終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是現在,現在的他連被奪舍的價值都沒有。
不,假設真有那一天,好像對心魔來講也不能叫背叛,不過是用謊言編織的網可以收緊了而已。
楚驚瀾垂眸若真發生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人與人,人與魔,其實也沒什么兩樣。
起碼現在和合作者保持平和的相處氛圍,對兩人來說都沒壞處,而且將蕭墨納入自己人范疇,多背負點兒東西,對現在的楚驚瀾來說,或許反而心上更輕松。
畢竟對剛一無所有的人來說,身邊哪怕多道影子,也能少幾分空白。
楚驚瀾從匣子里拿了銀票,蕭墨與他一起
出門。
在人前顯露身形是要花靈力的,雖然花得不多,但蕭墨還是對外隱去了身形,現形有現形的好,隱身有隱身的妙,比如這會兒他們路過人來人往摩肩擦踵的街,蕭墨就完全避免了跟人磕絆的可能。
因為人都從他靈體里直接穿過去了。
現在他和楚驚瀾之間能傳音,楚驚瀾也不用在外人眼里對著空氣說話。
楚驚瀾首先來了牙行。
既然要挑去中界可用的,自然是有修煉根骨的最好,年紀小一點,可以從小培養忠誠度,更牢靠。
楚驚瀾雖然修為廢了,但神識敏銳和眼力還在,能分辨根骨,而且還有蕭墨在,元嬰期的眼勁更不用說。
牙行一條街,某些有做工經歷的熟手會自己來遞牌子,牙行老板會在東家上門找人時推薦,而小孩兒基本都被戴了草直接放在街邊,任人現看現挑。
若非家中困難,誰會想讓自己孩子自小便出來賣身為奴,因此孩子們大多身形瘦削,面黃肌瘦,穿的粗布衣裳,勉強裹身。
為了效率,楚驚瀾和蕭墨分頭去挑。
在下界,不是有點根骨就能踏入修士大門的,畢竟修煉需要資源,許多人貧寒出身,即便帶點根骨,終身也只能做個凡人,牙行中有根骨的小孩倒是比蕭墨想象中多,但資質都非常差。
想挑個稍微優秀點的都很不容易。
蕭墨看了許久,一直從街頭看到巷尾,也沒找著根骨稍微好些的。
不應該啊,他想,若是臨安學宮大師兄、小醫仙和金刀客就在如今這些人中,怎么著資質也該一眼能被看出來。
要么楚驚瀾不是在牙行找到的他們,要么蕭墨和系統的分析錯了。
而蕭墨轉身準備飄回去時,方才走過的位置,卻有個老板新帶了兩個小孩出來。
蕭墨目光移過去。
兩個小孩雖然也穿得可憐,但模樣卻很出挑,一男一女,約莫七八歲,與旁邊的孩子們不同,雖然落拓,但他倆依然站得筆直,并不佝僂,用小小的身軀倔著不輕易低頭的勁兒。
最重要的是,他倆根骨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