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靈力流過經脈,通向靈根,短暫地充盈他破碎的丹田后,卻又飛快地流出去。
那種眼睜睜看著力量流失,無論如何也抓不住、挽回不了的無力與不甘,換個人來,可能早就行將岔氣,急火攻心,要么被折騰倒地,要么吐血三升,根本不可能聽完一整場講道。
但楚驚瀾卻仿佛在旁觀別人身上發生的事一般,無悲無喜,冷眼看著靈力從自己體內流走,只剩下殘破的丹田,等流失殆盡后,他便再度汲取靈力,忍痛沖刷經脈、再看著它們全部消失。
一輪又一輪。
但他不是自虐,而是以疼痛鑄就經脈,在飛逝的靈力中鍛煉自己的感知。
任何努力都不會白費,哪怕只能抓住一點,他也不會懈怠。
楚驚瀾忍過一場講道,嘴唇已經繃得毫無血色,渾身衣衫被汗水濕透,跟水里撈出來似的。
一個清潔術落在他身上。
而后,兩根瓷白的指頭捏著藥瓶,緩緩將瓶子放在他膝蓋上,穩穩立住了,沒讓瓶子掉下去。
三歲小孩兒都不會這么玩了。
楚驚瀾抬眼,看向比三歲小孩高上不少的蕭墨。
蕭墨顯然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卻不能知曉他的感受“如何”
楚驚瀾開口時,聲音有點啞“尚可。”
臉色挺沒說服力的,蕭墨沒拆穿他“不用強撐,受不住就吃藥,如今有錢了,可不用在這方面省。”
從前沒錢的時候也沒省過,他拿積分換出來的靈藥,楚驚瀾至今還以為是蕭墨從楚家手里偷偷藏下的。
楚驚瀾拿過立在膝蓋上的小藥瓶,喝盡了里面的藥液,與此同時,燕春和初夏的氣息一收,兩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
引氣入門,練氣初期。
兩小孩眼中亮著純澈的眸光,驚喜無比,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主子、師兄,我們成、成”
莫知哇地歡呼“你們成功啦”
蕭墨笑瞇瞇“恭喜。”
還給他們摸摸頭。
小孩兒們興奮得臉蛋通紅,楚驚瀾經脈中的痛楚也逐漸消退,
他對著燕春和初夏點了點頭,算是肯定。
燕春和初夏得了蕭墨和楚驚瀾兩個人的肯定,愈發高興。
沒想到啃了這么久的書,也聽過蕭墨和楚驚瀾講課,兩人都沒能入門,卻在風且行一點撥下就入了道,蕭墨感慨萬分,可見修道一途果然也講究機緣。
蕭墨和楚驚瀾都沒覺得是他倆教學水平有問題。
他們明明講的那么仔細了,怎么可能有問題。
人無完人啊,不會教書的學神就是這方面差了億點自知之明。
風且行講了三天“氣”,剩下七天一天一個先生,都是學宮內頂好的修士,每人講道風格不同,眾人的收獲也都不同。
燕春和初夏如饑似渴嘎嘎學,學得有滋有味,他們終于不用自己干啃書了
莫知只聽得進去一兩個先生講道,其余時間頭昏腦漲,仿佛回到了剛剛習字的日子,主打就是一個筆桿敲腦袋,腦袋里沒墨,全是水。
一場學習,有人求知若渴,有人以頭搶地。
第十天講道于正午就結束,燕春和初夏依依不舍,還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回味無窮,莫知則滿血復活,興奮得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