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派離臨安學宮五十里,同在中都廣都府地界,是個小門派。
這個小門派卻有件廣為人知流傳甚遠的事
他們門內一名叫驚雷的修士,曾在元嬰期遭遇過丹田被廢,而他不知以什么方式修好了丹田,重新練到了金丹期。
不過他停在金丹期也有三十來年了,大約此生不會再進一步。
饒是如此,依舊有不少人登門拜訪,想知道他如何重塑了丹田。
畢竟在修真界,丹田受損還有得救,但丹田碎裂那就是廢了,不然也不會有碎人丹田的刑罰,一百萬個被廢的人里,能有一個重新爬起來的那都是奇跡。
聽說就連上界都有人派人前來詢問,但驚雷的恢復方法既沒被宣揚出去,也沒誰成了下一個重鑄修為的,在短暫的門庭若市后,大門派的人漸漸都不再來。
只有些散修或者小門戶的人還會不甘地前來追尋答案,后來驚雷被問煩了,干脆閉門不出,成了玉山派的家里蹲,外人輕易見不到他。
這些消息,本來是楚驚瀾以前上中界時,從旁人口中聽來的閑談,沒想到如今卻真派上了用場。
“聽上去比找柳梢還靠譜啊。”蕭墨用笛子敲著手心,“柳梢雖是中界最好的醫修,但也沒成功修復過誰的丹田,這位驚雷起碼是碗實在的雞湯。”
楚驚瀾“雞湯”
蕭墨不會又嘴饞了吧
蕭墨“意思就是,他是個成功案例,能給許多人希望和鼓舞。”
又是個新的比喻,楚驚瀾道“但他停在金丹已經數十年,尚不知究竟是暫時未能再進步,還是丹田并沒有好全,此生只能駐足與此。”
蕭墨點頭,既然有那么多大門派都先去問過了,且徒勞而返,如果是百分百成功的法子,沒道理半點消息都沒有。
而且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恢復的辦法絕對不可能輕松簡單。
楚驚瀾沒有把希望壓在一個人身上,他能掌握到的消息,他都要用,如果都不行,那就去找更多情報,如果中界也沒有,那么等蕭墨修為再高些,他們就去上界。
他不會絕望,也不會放棄。
幾個小孩兒已經被趕去休息了,他們也需要點時間消化,聊完正事,蕭墨讓楚驚瀾自己待著,他去找三小孩談談心。
楚驚瀾頷首。
三個小孩只有五天時間準備,第二日,蕭墨和楚驚瀾就出門,準備去把玉笛和護身符做了。
兩人走在臨安城內去煉器鋪子的路上,學宮講道結束后,臨安城內也不再摩肩接踵,外來的人退去,城內熱鬧但不擁擠,一些忙碌多天的店老板也終于有空打個盹,偷得浮生半日閑。
幻劍門的人在學宮門口就坐飛舟走了,戴子晟不需要五天的告別時間,提前去學宮里落腳,而因著楚蛟死前說出自己也參與了謀害戴子晟一事,此番回去,沐簡和特使會稟明門主,幻劍門內剩下的兩個楚家人肯定會被再查一遍。
幻劍門所在地甚遠,不會碰見楚家人后,蕭墨和楚驚瀾出門就摘了面具。
按理說,如若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大部分人會先注意到他們的相似,露出稀奇神色,但蕭墨和楚驚瀾則不同
兩人生得實在好看,一個明艷霞姿,一個朗月含霜,氣質大相徑庭,停在他們身上的目光都是先被驚艷一把,才會注意到原來他倆五官相像。
衣裝和性子確實會對外貌造成很大影響,如果說蕭墨的心魔初始面孔跟楚驚瀾有七分像,如今被他修飾得只剩兩三分了。
蕭墨今日穿著一件扶光色罩衫,若朝霞日光,靈動飄逸,楚驚瀾素來不注重裝扮,但出門沒多久,就被興起的蕭墨拉去成衣鋪套了件水云藍袍,楚驚瀾從前沒試過這種色澤,但也沒拒絕。
衣衫對他來說本無所謂,蕭墨樂意,那就隨他去。
臨安朝陽,少年郎玉樹臨風,身姿行過長街,招來閣樓上兩朵飄落的絹花。
有東西飄至眼前,蕭墨下意識抬手接了,觸到柔軟的花瓣,他抬頭,閣樓上有窈窕女子正沖他們笑“小郎君,花予你們二人,可別一人獨占喲。”
蕭墨手里捏著兩朵絹花,也對她們彎彎眉眼“我讓他簪給你們看。”
閣樓上頓時嬌笑一片,女子們樂道“那可等著了”
說是等著,她們卻沒出聲挽留,而楚驚瀾聽到蕭墨的話,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朝前走得更快了。
蕭墨捏著花追上去,戲謔道“小郎君,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