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聞到好吃的食物會忍不住多嗅嗅,碰上好看的衣服也會多看,上等靈食和又美又好用的法衣都是要錢的。
蕭墨和楚驚瀾相比剛上中界時確實算身負巨款,但放在中界和上界還是不夠看。
并且坐吃山空的道理誰都懂,楚驚瀾想,或許這次秘境里該多尋些東西,哪怕他們用不上,能拿出來換錢也行。
而等他修為恢復了,也得找點來錢的法子,作為一個合作者,他可以給合作對象更好的條件,免得心魔去羨慕別人。
兩人沒有待在甲板上,而是回了船艙房間,隔壁絲毫沒有動靜,蕭墨把神識和心魔的感知都鋪了出去,確認隔壁房間暫且是空的,魔修還沒回來。
蕭墨將靈寵袋里的窩拿出來放到床邊柜子上,球球跳進窩里趴好,抖抖羽毛要睡覺。
房間內只有一張床,還有張小桌配一把椅子,蕭墨和楚驚瀾暫時分開,沒有共用身體,楚驚瀾坐在椅子上看劍譜,蕭墨趴在床頭,眼前開著面板,閱讀魔音冊心法。
而他們隔壁的魔修在外半天沒有等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這趟船上有不少人都是奔著幻月秘境去的,原本互相不認識的某些人,都能湊到一起交換情報,或者靠近人群在旁邊蹭聽,甲板上還有錦繡閣的修士在,根本沒找到動手的機會。
越是如此,越是心焦,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食欲得不到滿足,愈發洶涌澎湃翻滾起來,不僅是口舌生津,他的胃和嗓子已經開始灼燒,若再得不到足夠的血肉來緩解,他肯定會在極度痛苦中精神失常。
雖說本來也已經是半個瘋子了。
魔修急切又焦躁地轉過兩圈,不斷咽下口中的唾沫,他干脆披上一件兜袍,免得自己猙獰的表情被誰發現,他將臉遮在兜帽的陰暗里,跟個蠕蟲似地,扭曲著挪動。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到底是忍不住了,如果還想維持一點神智,必須立刻進食魔修將視線重新投回了船艙。
隔壁那家伙的血肉實在是好聞,嚼起來肯定很香,方才在膳食處見時,就覺得他細皮嫩肉的,必然鮮嫩可口,還有那修長的手指,沾了血一點點啃下去,一定酥脆甜香。
越這么想,他的饑餓越發控制不住,僅存的理智看似在思考,實則在不斷蠱惑和說服自己
你看他也來擠飛舟,還是獨身一人,必不可能是什么大能,你能對付他的,好餓啊,撐不下去了,選他,吃
了就好了,對,快去,就吃他了
魔怔壓垮了理性,他先是回到自己房間,打開窗戶,當看到隔壁窗戶也敞開時一陣狂喜,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竄了進去。
他雙目充滿了血絲,嗓子里咕噥吞咽的聲音已經顯得十分可怕,窗戶中傳出濃郁的血肉味道,他入窗后便直接朝屋內人影撲去,準備趁其不備扭斷他脖子,殺完再好好享用。
他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美食到嘴的滋味,面上不由露出猙獰得逞的笑。
但下一刻,他整個人猛地被往后一扯,撞上了不知什么時候被關閉的窗戶。
窗戶板震了震,但是沒有碎。
魔修的爪子沒能扣上任何人的脖頸,房間里戴著金面具的人靜靜瞧著他,灰色的鳥蹲在那人肩上嘰嘰喳喳沖著他叫,大約在罵什么難聽的話。
魔修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刻出招,以掌為刀切斷了自己身上的束縛,然而他這一切,才看清了拴住他的是什么東西不是繩索不是法器,而是黑霧。
是濃厚魔氣凝結成的黑霧。
整個房間不知什么時候被下了禁制,鋪天蓋地都是黑霧,從天花板到墻面再到地板,飄飄渺渺構成了一座方形牢籠,在漫天魔氣中魔修找回了一點神智,他睜大眼,驚道“你也是魔修不、不對,這么純凈的魔氣魔族”
魔族中,血魔最克他的功法,魔修感覺有什么東西再往他身體識海里鉆,他奮力抵抗,但混沌的腦子實在不給力,終于明白自己踢了鐵板,但他以為是遇上了血魔,在控制他烏七八糟的血液,趕緊告饒“這位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高抬貴手。”
金面具人在膳食處時看他那一眼,冷若霜雪,但此刻眼神卻不同,依然是冷的,卻像白骨上開了艷麗的花,冷冰冰繞上來,帶著危險的死氣,卻又有詭異的柔和。
那人沖他豎起一根手指“噓,別吵,讓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