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此時此刻,他們同時聽到了海浪翻涌,看到了遠方的地平線上,一輪初生的太陽熾烈躍起,沖破了無邊無盡的黑暗。
蕭墨顫抖著抬起手指,蜷縮了好幾次,終于克制住力道,輕輕碰上了楚驚瀾泛著靈光的指尖。
蕭墨笑了一聲,心魔沒有眼淚,但笑聲中含著朦朧的水意。
于是楚驚瀾唇邊也泛起了清淺的弧度。
丹田不再是干枯的豆子,它在無數次堅持不懈的淬煉后,終于開始成長了。
不是臨門一腳搖搖欲墜的練氣期,而是穩固牢實的練氣初期。
“楚驚瀾。”
“嗯。”
“恭喜。”
“嗯。”
蕭墨又點了點楚驚瀾的指尖,溫熱的皮膚貼著冰冷的
靈體,蕭墨笑著帶上些力道,把楚驚瀾的手指按著往前戳了戳“快,我要看到你叱咤風云的樣子。”
楚驚瀾跟他指尖相抵,向來云淡風輕的聲音里,好像多了些別的意味“好。”
蕭墨沒能讀懂那點意味,楚驚瀾自己也不太懂,但沒關系,此刻他們指尖相抵挨著彼此,共同為一件事欣喜,那就足夠了。
叮,精神攻擊成功,200
山中無日月,時間緩慢又飛快地流逝,楚驚瀾的狀態穩定下來后,蕭墨便也能潛心修煉了,但他沒有完全閉關,通常隔個天,他會出一趟石室。
楚驚瀾現在每天已經不會再吐血,初期丟失的血氣也在靈藥和修行的作用下補了回來,蕭墨并不會離開太遠,他只在附近走走,一來換換眼前風景、透透氣,二來跟錦繡閣巡邏的守衛弟子聊聊天。
聊聊最近修真界又有什么值得關注的消息,免得等他倆出去后對修真界現狀一問三不知。
如此,一年后
這天,又到了蕭墨出石室放松的日子。
今天他還把球球也帶出來放風,球球就趴在他肩膀上,蕭墨穿著一件蒼葭圓領衣,外罩竹葉繡紋衫,青竹玉立,行也翩翩,靜亦徐徐。
路過的巡邏修士已經很眼熟他了,抬手跟蕭墨打招呼。
蕭墨看他笑得有點勉強,精神不濟,禮貌問了句“前輩你神色有異,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他依然用著筑基中期的修為對外,這里巡邏的隨便誰都不止筑基,蕭墨見誰都能稱前輩。
錦繡閣的巡邏修士捏了捏眉心“唉,修煉出了點岔子,心神不寧。”
他給蕭墨過不少消息,蕭墨含笑將笛子放進手里,算付消息的費用“不如我給你吹一曲,靜靜神”
那人“好啊,看你帶著笛子,我可還從沒聽過呢”
蕭墨手腕一翻,橫笛在前,將下唇貼上,而后氣息一動
玉笛飛出婉轉清越的樂聲,撞上兩岸懸崖峭壁,余音裊裊,空谷回響,笛聲中有清風明月,畫意入懷。
一年時間,嘔啞嘲哳的笛聲徹底成為過去,蕭墨也是能吹出動聽樂曲的人了。
系統都要感慨一句,人類的成長真是太神奇了。
畢竟蕭墨的曲藝是拿楚驚瀾和系統的聽覺磨練出來的。
修士聽著蕭墨的樂聲,也滿是欣賞。
心魔最擅長控人心神,不過蕭墨的靜神跟正道樂修的操作不同,正道修士是放大正面情緒,直接穩固靈臺,來把雜念壓下;而蕭墨的功法作用在雜念上,將它們撥走,順便還能吸收當中的力量為己用。
一曲畢,修士果然感覺精神好了不少,朝蕭墨道謝“你曲子吹得可真好,想必在樂理上很有天賦吧,我就不行,彈琴吹曲都不會。”
蕭墨“哪有天賦,勤能補拙而已。”
修士只當他在謙虛“哈哈,不驕不躁,是能成大事的”
蕭墨捏著笛子心道,我說的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