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修嘴里“把他殺了”四個字跑出的時候,蕭墨警惕心瞬間拉滿,直到他聽完整段,便知焚修暫時沒有動楚驚瀾的意思,才略微松了口氣。
楚驚瀾這樣的天賦,若不是出身在大宗門,果然很危險,而即便在大宗門,享受好處的同時,也要防著宗門的各類仇敵,沒有輕松可言。
在上界,各家對自己天才都有額外保護,因為其實誰也不敢保證他們可以順利長成,追尋大道路途上,隕落在半路的天才可不算少。
至于焚修說想打聽蕭墨的消息,哦,也就是他口中的墨瀾,哪怕聽不到對面玉牌里的聲音,蕭墨都知道結果。
當然是沒消息。
果然,他聽到焚修下一句話“查不到這個人”
蕭墨心道這是自然。
焚修沉吟片刻,再度開口“再查,我覺得他很可能不是人。”
目前真不是人類的蕭墨罵誰呢
但蕭墨面色冷肅下來,焚修確實沒有看穿他身份,可對魔尊這種人來說,哪怕沒找到證據,只要察覺到某種不對,本身就能說明很多事。
焚修吩咐完后,就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蕭墨只需心念一動,便原地消失回到楚驚瀾識海,再從識海中走出,給自己熟練套好靈力偽裝完畢,就又是楚驚瀾身邊的“墨瀾”了。
蕭墨以心魔之身去青樓,自然不可能沾上什么脂粉氣味,那里眾人的欲念倒是很香,但蕭墨一口沒吃,只想趕緊離開。
他嘆著氣在楚驚瀾身邊坐下“我感覺我很長時間都不想看風月話本了。”
話本里多會寫,寫得多唯美啊,但青樓里許多人那餓虎撲食的畫面不想了,想起就糟心。
楚驚瀾還未將“沒事吧”三個字問出口,就被蕭墨的話沉默了。
“你買的話本里還有風月內容”
蕭墨沒覺得有問題“是啊,某些書看書名就知道內容肯定不簡單啊,但寫得挺好的。”
他倆的儲物器,彼此都有使用權限,有些時候裝東西,誰更順手誰就拿了,蕭墨至今還有些話本躺在楚驚瀾那里,他道“偶爾休息看看不錯的,你也可以翻翻。”
楚驚瀾過往生涯里沒這愛好,他沒說好或不好,當然,蕭墨也只是順嘴一說,現在他有正事要提。
蕭墨坐端正了,一臉嚴肅“我已經確定了,那個魔族是裝成元嬰期的魔尊焚修。”
蕭墨本想說如果楚驚瀾在比試里跟他遇上,一定小心,但楚驚瀾蹙起眉,先一步開口“他懷疑你身份了”
魔尊潛入云臺大比,怎么看怎么圖謀不軌,明明應是事關修真界大局的重要事件,但這兩人比起什么陰謀大業,首先想到的是對方安危。
楚驚瀾本就在擔心白日里那個魔族是否從蕭墨身上看出了什么,而今再得知他是魔尊,更不放心了。
魔尊為何能在人群中一眼抓住蕭墨
蕭墨也沉著臉色點頭“嗯,
不過他沒有直接看穿我是心魔的本質。”
事情還有余地。
楚驚瀾“好,遇上他我會小心。不過若是他想發難,早在羽魔帶著魔修出現時,就該發作了。”
蕭墨捏著笛子一下下輕敲在手心“我也是這么想的,羽魔臨時變卦,突然變得和氣,或許就是得了焚修的指示,這次大比他們可能不會鬧什么動靜了。”
不過他面色沒有舒緩“但如果魔尊日后真想與人修開戰,人修里剛露頭的天才肯定會成為他們眼中釘。”
楚驚瀾安然處之“我已有覺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們并不想莫名和危險人物為敵,但他若非要成為敵人,面對強敵,兩人只會拼命想辦法,不會畏懼不前。
一個眼神,蕭墨和楚驚瀾就能知道對方是同樣的心念。
蕭墨笑著往床上一躺,朝里側挪去“不說了,快來休息,這幾天白天要比試,晚上還是用睡眠養足精神,別用修行代替了。”
楚驚瀾躺在他讓出的半邊位置上,彈指熄了屋內的燈火,一夜無夢。
第二日,當蕭墨和楚驚瀾出現時,周圍人看他們的眼神大不相同。
不僅是因為他們戴上了映月宗的腰牌,更是因為楚驚瀾的年齡和經歷已經一夕之間就在人群中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