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儲物器里匆忙拿出來,來不及收拾。
而楚驚瀾就坐在屋子中央地板上,手中捏著一張信紙。
月鳴不知此刻他能不能與人對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放下藥,試探著朝他走近。
卻是楚驚瀾先開口了。
但比起對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他說自己是特殊的,會沒事。”楚驚瀾捏著那封蕭墨親筆寫下的信,呢喃道,“可我感受不到他,一點也沒有”
靈臺清明,心魔劫已渡,此時的他無比清晰認知到這一點。
結了印的道侶卻感受不到,加上楚驚瀾醒來第一時間不是急瘋了要沖去魔域找人,月鳴已然明白墨瀾不是被抓走了,是沒了。
這下不用開口問了。
月鳴抿著唇,在他身邊矮下身,平視楚驚瀾“焚修三番五次潛入人修門中,諸方勢力已經開始商議,不能再這么被動,不能放著他不管,你把傷養好,再好好修煉,以后也好親手替墨瀾報仇。”
“報仇”
為什么總是讓他失去了再報仇,他只是想留住重要的人,可娘親,蕭墨,他一個都沒留住,一個都沒有。
成為對他來說重要的人,是錯嗎,為什么要這么懲罰他們
楚驚瀾捏著信紙的手暴起青筋,因怒與恨開始顫抖,月鳴也怕自己再說下去,不知哪個詞又會刺激到人,只好留下藥,先出門去,讓他一個人待會兒,不過月鳴就守在院子里,只要屋內動靜或者靈氣又暴走,他好及時通知人。
楚驚瀾的手因為過于用力而泛白,但在紙張即將破損之時,他又驚醒過來,連忙松手,生怕自己弄壞了蕭墨寫的信。
蕭墨會留下這樣的信,必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楚驚瀾并不知道焚修有沒有殺死心魔的本事,但本體肯定有。
自己醒來后身上莫名多出被破曉劃破的傷,在他和蕭墨進入幻境時,他身上都沒有這些傷口,這些傷痕怎么來的
自己為何會失神
害蕭墨消失的,究竟是焚修,還是說是他
光是這樣想想,楚驚瀾就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靈力都開始逆流,頭暈目眩,他不愿用“死”這個字,蕭墨留信上說他自己肯定會沒事,那就不是死,沒有死一定沒有死。
可楚驚瀾要去哪里找他,該怎么找他
他是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就在此時,靈寵袋又有異動。
本只有主人才能打開的靈寵袋竟自行開啟,福靈蝶從里面翩翩飛出,赤霞色的蝴蝶身上鍍了一層淡淡金光,停在了桌角邊緣。
情況當然很不對勁,但楚驚瀾卻只一瞬不瞬盯著蝴蝶,四肢沒有任何動作。
他渾身的力氣都在抵御心臟的苦痛,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力道動彈。
蝴蝶輕輕顫動翅膀,一道聲音在楚驚瀾腦海中響起。
此乃天道諭音,吾乃天道,借此靈物之身,與你通諭
若換做旁人,聽到天道兩個字,早該平地驚雷立刻炸起,但楚驚瀾漆黑無神的眼珠子只是微微動了動,遲緩地消化著這段話天道
能救蕭墨嗎
楚驚瀾,你與蕭墨曾乃護道者,如今吾道格大成,即將升位,天道不該與人間牽扯因果,此番前來,是欲與你結清因果,償護道之恩
聽到蕭墨的名字,楚驚瀾終于多給了些反應,眸中的神采略微回籠。
這第一償,便送你往昔記憶,理清來龍去脈,之后,你可在合理范圍內提出兩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