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臉色幾番變化,漂移不定的眸光剛好撞上廖山長似笑非笑瞧過來,一時連想給自己找點面子的想法都跟著煙消云散了。
川慶唯一的國舅爺,那可是皇上親舅舅,哪是他這種堂上加堂的堂弟所能比。
只聽傅卓云又幽幽開口,每說一句便讓在場的落榜生臉上燥意灼臉。
“有人半路尋了轎夫背上山,違反考試規則就是看到考題也不可能合格,有人仗著自己腳程快,求勝心切粗心大意。“
說著,左手從厚厚一沓考卷中抽出兩份,交給夫子“這兩人不合格。”
夫子接過,雖疑惑卻沒多言,眸光從名字上劃過后念出“張何敏,應文楠不合格。”
“為何我兒明明,明明”一中年男子陡然見聽到自家兒子的名字,先前狂喜立即變成憤怒,顧不得害怕踱步上前。
看穿著,一家是士族少爺,一家則是農家子弟。
士族老爺敢問個究竟,那漢子模樣的中年人則是漲紅了臉不敢吭聲。
傅卓云沒答,幽深眸子只瞟了眼兩個心虛的少年,倒是廖山長,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以為山路之上就沒人看到你們都做了甚”
士族老爺不明所以,也沒瞧見自家兒子那漲紅的臉,又是一步跨前爭辯道“我家孩子老實爬上來,又完成了考試,就是不知哪處又犯下啟明書院的規定。”
“規定”廖山長冷哼,雙眸一壓,厲聲道“你們一人與同伴共同登山,路上瞧見考題不僅沒有告知,竟還故意找借口折回將考牌扔到草叢中,可有此事”
“竟敢如此大膽”馬上有人抱怨,人群中甚至有個少年跳腳怒罵“好你個張老三,當時你嚷著說右邊草叢有蛇出沒,原來是不想讓我們看到題目。”
跳腳的少年一身寶藍色袍子揉得皺皺巴巴,甘禾淵一瞧就不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路上說要盛葉舟好瞧的羅一少。
羅一少還沒完,指著灰衣少年又是一通罵“難怪眼看都快到書堂了,你還說要下去給姓盛的使絆子,虧我還當你是好兄弟,你連老子都敢坑”
灰衣少年嚇得瑟瑟發抖,躲在長輩身后的臉一片慘白。
那士族老爺哪還敢再質問,揪著少年衣領灰溜溜地轉身就走,羅一少看著像不過癮似的,領著跟班又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不再多說。
“既是世子有誤,那本王也無甚好說,就此告辭。”禹王黑著臉拱手。
今日這一趟無功而返不說,回去還不知要在那些勛貴中要被怎樣笑話。
隨著其中身份最高的一人離開,剩下更沒人有心思再留下,或是憋氣或是嘆氣地相繼離開了山頂。
剩下十幾人皆是考試合格的家屬。
傅卓云也沒多說廢話,一一點名剩下八人,宣布完開課時間后便擺手讓弟子們下山去了。
至于拜師禮,入學第一日備齊拜師禮后方可行禮。
這邊一定下名單,不消片刻山下就張貼出錄取者名單。
三千多人的入學試,最終只有九人合格。
坊間關于此次考試傳言甚囂塵上,這九人的背景也成了街頭巷尾時下最新的談資
一直候在告示牌前的盛府下人剛看到少爺名字就立即回府送喜。
甘禾淵幾人還沒下山時,盛府上下都已知曉他被錄取了。
盛府。
“當時我都準備好求情了。”回憶起當時差點跳到嗓子眼兒的心,甘禾淵現在還心有余悸。
盛葉舟半躺在軟塌上,時不時用左手捻起顆晶瑩剔透的荔枝丟進嘴里,見甘禾淵夸張輕拍肚皮的搞怪模樣,不由也跟著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從進臥房就開始東張西望的廖飛羽伸手摸摸多寶架上那尊翠綠的翡翠白菜,不停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