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廖飛羽這才轉身循著板子看去,其中有些字太小看不清楚,他干脆跑步上前湊近細看。
跑動間門帶起的風嚇了伙計一跳。
“哪里來的小毛頭,咱們這不賣饅頭包子”伙計神色不耐地抬頭,神色立時一變笑著站了起來“少爺用飯還是喝茶,小的領您去雅間門歇息歇息。”
慢幾步跟上前去的陸齊銘背著手,迎著伙計目光輕飄飄望了眼大堂不搭腔。
“少爺”伙計躬身將人往前請,陸齊銘不動如風,只看向飛速閱讀的廖飛羽。
片刻,廖飛羽轉身,朝伙計撇撇嘴,右手一揮“咱們走。”陸齊銘干脆跟上,一刻都不帶停留。
伙計一頭霧水地目送著兩個孩子走遠,甚至不知就是方才這眨眼間門,酒樓又失了幾位或者許多位客人。
兩人追上早走出老遠一截的盛葉舟,廖飛羽這才氣憤的抱臂埋怨道“好好一個吃飯的酒樓,非要搞得烏煙瘴氣才肯罷休”
“板子上寫了啥”蔡楊好奇。
“誰誰誰府上的少爺光臨”廖飛羽狠狠翻了個白眼,接著又道“小字是哪位舉人哪位秀才在此留過墨寶。”
“啊”甘禾淵更是不解,只能依著他的猜道“貼這些是為招攬生意,我看很多鋪子都貼,難道是字寫得太小的緣故”
“本意應是如此,但配上伙計的逢高踩低就變味兒啰”盛葉舟笑著搖頭,接著道“沒點少爺名頭,誰敢進去。”
酒樓茶樓請舉人秀才留下墨寶掛在大堂不是新鮮事,求得不過是其中若有人僥幸高中,那也算是給自家酒樓添光增彩了。
做買賣的人大都明白不能小瞧任何人的道理,不論布衣學童還是綢衣書生,面上一視同仁才不會留下把柄任人詬病。
但迎客居壞就壞在這牌子把各府少爺名頭排在前頭,舉人秀才的名號反倒是小字被壓在下頭。
再加上伙計狗眼看人低,酒樓處處都透出股子奉承權貴貶低普通農戶子弟的意思。
如此做派,恐怕被寫在板子上那幾個秀才舉人心中早后悔不已了吧。
“同為讀書之人,難道還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來”蔡楊小聲嘟囔。
這問題盛葉舟還真沒法說,古代士農工商的階級問題存在千百年,豈是他們幾個小小孩童能細聊之事。
“我哪是讓你們看那個”
不料此時,陸齊銘反倒是滿臉奇怪,似是不知盛葉舟為何要說一通聽不懂的話,滿臉疑惑地撓了撓頭又道“我是讓你們看木板子上的名字”
盛葉舟“”
“你們就沒瞧見里邊有好些皇親貴胄公府少爺在內”陸齊銘警惕地左右瞧瞧,湊近幾人壓低聲音“這些少爺都可都是從宮中出來的。”
街上人聲鼎沸,卻仍不妨礙盛葉舟幾人聽清楚了他的話。
這問題別說是廖飛羽幾個真孩子,就是“假孩子”盛葉舟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回頭眨了眨眼,低聲道“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們聽不懂。”
其余幾人連忙點頭。
“走走走,去人少的地方再說。”陸齊銘有絲著急,又是左右瞧瞧,擺著手讓幾人快些走。
走到小巷的食肆,幾人各點了碗餛飩坐下,陸齊銘才神神秘兮兮地朝幾人招手,示意他們靠過去。
“聽說宮里將他們的陪讀名額取消,所以才一窩蜂跑來啟明書院進學了。”
四人還是不懂,齊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陸齊銘嘖嘖兩聲,似是嫌棄幾人愚笨,聲音低沉“日后朝廷將不再恩蔭受官,那些皇親國戚也得參加科考才能做官。”
說著,一臉嚴肅的朝幾人抬了抬下巴。
但這話除盛葉舟心中有所想外,其他幾人還是沒聽懂,廖飛羽更是干脆道“科考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多幾人少幾人無甚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