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志為點頭“眼下還沒有做決定,說是要多看幾家。”
十四歲的女孩放在前世不過是個初中生,可放到這個世界,就已經要開始尋摸著夫家。
表姐穆珍的婚事自然是落到符辺與賀氏身上,要真讓穆府之人操持,保不準又用孫女換些甚。
從議親到定親就要花費一年半載,各種繁瑣程序結束后,珍兒表姐及笄禮一過便可將成親禮提上日程,一般十六歲便要出嫁。
盛葉雲十八歲定親已算晚,一直到二十歲才將妻子娶進門,盛葉鈺的婚事則是早早在平陽侯府張家撮合下,于去年娶了張家姻親吳家嫡孫女。
讓人意外的是,成婚后盛葉鈺夫妻就留在盛府居住,竟沒再回到張家去。
但不變的是,兩兄弟仍形同陌路從不多言,面上五弟二哥之類的稱呼還是會喊,至少在盛建宗看來,他們就是不親近罷了。
“今日可是輪轉的日子”
攤開書本,盛葉舟掃了眼窗前放著的日歷,每月最后一日便是甲乙班考試輪轉的日子。
今日就是那熟悉得再熟悉不過的一日。
“擔心那作甚,反正也不會輪到咱們。”穆志為渾不在意,神情很是輕松。
前半年之時甲班眾人還如同繃緊的鼓般小心應付月末校考。
可后來發現乙班那些年歲比他們大了好些的少爺根本就是些不學無術之輩,甲班除穆志為留下后其余三人在第一次考校中又轉回了乙班。
而甲班傅先生選了兩個學習進度墊底的孩子換到乙班,然后下個月那兩人保準會回到甲班。
輪輪轉轉下,去往乙班的人急迫之感頓消因
為知曉下個月保準能回來。
甲班是如此,乙班亦是如此。
剩下三個名額在乙班中并不是香饃饃,他們沒如傅先生所想那般被激發斗志,反而是破罐子破摔,將混日子貫徹到底。
甲班于他們而言,就像是個牢籠,先生羅里吧嗦,學生木訥呆滯,只知每日讀書寫字無聊至極。
乙班眾位少爺們最初還會來甲班挑釁兩句,但就如盛葉舟所料那般,來了幾次沒人搭理也沒人奮起吵鬧,時間長了,他們自然就沒了興致。
兩班人互不干擾,各尋各的樂子,過得也算是相安無事。
表兄弟倆在書堂之中閑聊幾句,甲班眾人陸陸續續來到。
只有十五人的書堂,無形中也分成了好幾撥。
以盧澤明為首的乙班輪轉生,三人來得最晚走得最早,入書堂瞌睡出書堂就尋了乙班玩伴下山玩耍。
徐嘯此人能說會道,自幾年前廖飛羽當眾回懟之后便疏遠了盛葉舟幾人,自尋了幾個對他言聽計從的玩伴。
剩下兩個貧寒學子成日里抄書賺銀子,根本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盛葉舟六人太過忙碌,頂著同窗們的嘲笑,劍術課他們堅持了五年,這兩年傅先生還額外增加了門明算課。
所以他們幾人來課室讀書,出書堂就沒了蹤影,根本無暇與同窗結交,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撥人。
童生試的七場考試中并沒有明算,所以傅先生并未強求所有人都學,只讓學生們想學的等劍術課結束后留下聽講。
為這門課,甲乙兩班不少人還因此對傅先生頗有微詞。
除盛葉舟六人外,下午并沒人上劍術課,但傅先生卻為了他們將明算移到申時一刻,就算是乙班那些本來就不上課的學生也私下到處傳傅先生偏心。
但傅先生完全無視了學生們的非議,仍舊按照既定安排請先生來上課。
一來二去的,下午留下來的人除盛葉舟等六人,只剩下個家中做買賣的衛富力對算術一事頗為上心。
明算課結束,他們慢悠悠的下山,等到山腳,天已經黑透了。
盛葉舟都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到過山腳街道的繁華。
甘禾淵肩膀掛著腰帶沖進書堂,二話不說先到盛葉舟書案旁蹲下從食盒中取出吃食,這才折返自己位置。
蔡楊與廖飛羽則是走進書堂會先跟大家打招呼,不等他人回話,盛葉舟會主動將食盒遞出。
兩人是同桌,任由他們自己分食。
“咳咳咳。”
走進書堂,傅先生一眼便瞧見書案旁正狼吞虎咽的幾個弟子,見到他進來不僅沒驚慌失措,反而將剩下的糕點全塞進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