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過獎,小子可讓祖父祖母操了不少心。”盛葉舟忙回。
吳孫氏的敷衍柳氏早已察覺,所以不等再寒暄
下去,拉起盛葉舟的手溫聲打斷今日為何這般早回府
孫兒讀書比長子這個吏部侍郎還要忙,每日披星戴月的經常瞧不見人影,柳氏都好久沒正兒八經瞧過盛葉舟的臉。
這下子一瞧,心下更是歡喜。
“先生有事,所以提前下學了。”盛葉舟笑瞇瞇地反手握住祖母的手,像是年幼那般板著柳氏手指玩。
“你這孩子。”柳氏任由盛葉舟靠著,轉身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吳氏“你母親好不容易來一趟,好好招待著,若是缺了何物就跟祖母說。”
“孫媳省得。”吳氏起身福了福。
盛葉舟看向這位幾乎沒存在感的二嫂,比起性子與吳氏非常相像的大嫂,二嫂吳氏幾乎不踏出院門,偶爾在后院遇見,還沒張口臉就嚇得慘白慘白。
二嫂膽小這是盛葉舟對吳氏的最深印象。
吳孫氏立即知曉柳氏這是打算送客了,當即忙起身也跟著福了福“那我便不打攪老夫人歇息,先與女兒去他處瞧瞧。”
“好好好,改天再到府中來玩。”柳氏擺擺手,干脆利落。
吳氏一族,算是安義府內排得上名號的士族,但吳氏娘家并非主家而是旁支。
當初盛建宗因平陽侯府給盛葉鈺尋了這門親事還曾出言反對過。
吳宅與盛府只看宅子規格就知兩家根本不是門當戶對,奈何盛葉鈺心中愿意,更是悄悄與吳氏私下相會數次。
聽冰蘭私下嘀咕,兩人是生米煮成熟飯后盛禺山才點的頭。
去年婚禮,盛府還因吳氏嫁妝一事成了賓客笑資,在各府中可被笑話了不少時日。
二房長子成親,盛建宗這個當爹的可著勁兒的在聘禮之上下了翻功夫,想借此補貼夫妻倆些營生,還在聘禮中添入幾個莊子。
哪知婚禮當日曬嫁妝時,眾人才發現這滿滿當當的嫁妝中,當初送去的值錢聘禮盡數沒有返回。
整整四十八抬嫁妝箱中,全是些喜被喜餅,最值錢的玩意兒竟然是兩對一指寬的金手鐲,幾套頭面還被賓客們點出都是些金包銀的濫竽充數之物。
鼠目寸光的吳家不顧顏面,硬是讓女兒在出嫁第一日就在夫家抬不起頭。
為此,盛葉鈺成親到現在一年多,盛建宗都沒給過夫妻倆好臉色。
吳家丟了如此大的人,卻還有臉登門拜訪,柳氏沒冷臉相對已是看在孫媳婦兒的面份上。
目送吳家一大群人走遠后,柳氏冷哼一聲,眸光不善地看向符氏“方才若不是我來,你可是就應下了那吳孫氏的請求”
符氏執帕點了點鼻尖,面上有些難以為情,聽到婆母問話,回答的聲音又小又軟“兒媳想著也不是甚大事。”
柳氏眸光一沉,厲色涌上“那吳孫氏哪像是安好心的模樣,說是因讀書要借助在府上,你怎么不想想啟明書院難道不比她說的那家書院遠”
若不是書院遠,盛葉舟又何必早出晚歸,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說起符氏,柳氏滿腔怒火都被沖得只余嘆息。
未出嫁前符辺養得天真無邪,嫁到盛府后盛建宗也寵著慣著,就是為人母多年,這性子還是如軟綿饅頭般任人搓揉。
想生氣面對這樣性子的符氏又氣不起來,柳氏只得繼續溫聲解釋“這吳家只不過是想借口進學之事占便宜罷了,那幾個孩子就是沖著你父親去的。”
“兒媳知錯。”符氏連忙垂目,認錯和盛葉舟的老爹般一樣麻溜。
柳氏更是無奈,感覺就像是一拳捶入了棉花,連半分回應都沒有。
“祖母”盛葉舟趕忙使出撒手锏,腦袋蹭著柳氏的胳膊撒嬌“您別生氣,日后你多教著母親些便是,那吳孫氏哪是您的對手”
“祖母辛辛苦苦養大的孫兒,轉眼間就向著自個兒娘啰“”柳氏故意沉下臉,打趣跳出來和稀泥的孫兒,
盛葉舟還沒回,符氏反倒是極其沒眼力見的樂開了花,望著兒子自顧自地咯咯笑了開來。
盛葉舟“”
柳氏只覺額角一抽,一股子無力感充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