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榆木坡,只有盛葉舟才受得了老師比變天還快的變臉。
他與廖飛羽嚇得瑟瑟發抖之時,也只有盛葉舟敢沉聲講道理,每每都像是及時雨似的能澆熄老師莫名其妙竄起來的怒火。
有如此“及時雨”在,他們湊上去作甚。
“陸齊銘說得太對了,還是盛府最為合適。”廖飛羽連連點頭,說著小心地瞟了眼房門“老師讓我們三人明年縣試下場,不管留在誰家,總歸在安義府不是。”
陸齊銘與盛葉舟同時疑惑不已。
廖飛羽連往后縮,一臉驚恐“別看我,我也是方才得知,而且此事是老師與咱們三府長輩共同商議。”
盛葉舟這才記起,昨日早晨老師離家之時也說了回來有話要說。
難道就是說縣試之事
“你們二人年歲不小,是該下場試試,如若不然成婚前連個功名都沒有。”盛葉舟著重看向陸齊銘。
他在幾人中年歲最長,翻過年已十七歲半,放到平常人家早可以議親成婚了。
陸齊銘杵著下巴,極其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提起成婚之事就心煩,如此還不如待在榆木坡自在。”
“若是能如先生般一輩子不成婚就好了。”廖飛羽怏怏不樂地望向盛葉舟“長子既要頂門立戶,還要負擔起延綿子嗣之責,半分都由不得我自在。”
作為唯一不是長子的盛葉舟,反正有祖父弱冠前可不議婚事的承諾,還暫時無法體會到兩位好友的心情。
“跟個小毛孩說這作甚,連姑娘給你寫信都看不出好賴,還能指望你給我們主意”廖飛羽明晃晃的鄙視。
陸齊銘點頭應是。
“”
“你們三個還不滾進來。”
忽地,屋內傳來趙衍中氣十足地吼聲,伴隨著老安王溫聲勸其別亂動,廖飛羽二人縮在盛葉舟身后入了屋內。
屋里幾個長輩看見的就是兩個高大少年畏畏縮縮躲在身后,一副讓盛葉舟當成擋箭牌的模樣。
廖山長蹙眉,唇角隨著三人一步步走近,抽動得更加厲害。
“站到為師身邊來。”
三人照做。
“你們三人是為師最后的關門弟子,如今老師受傷,難道就沒一人想盡盡孝道,把我接回府中好生伺候”趙衍橫眉瞪眼,襯著其紅腫的臉頰,更顯幾分滑稽。
盛葉舟不解其意,有些奇怪地沉聲拱手
“學生不敢自作主張,全憑老師決定。”
“這會子倒是想讓為師做主了,三個沒良心的小子。”趙衍怒瞪幾個弟子。
盛葉舟“”
若是平日里出言替趙衍拿主意,恐怕三人早被罵得狗血淋頭,這會兒倒成了沒良心了
“你也不用為難盛小五,本王明日就派人來接你去王府。”老安王啼笑皆非地看著師兄沖幾個弟子擠眉弄眼,擺明了就是不想去王府。
“不去。”趙衍一轉臉干脆挑明。
本來還想讓三弟子中一人誰主動提出,他就作勢拗不過只好留下,好歹在弟子面前不消顧忌說話,也不用去了王府處處受宮中繁瑣禮儀所擾。
“本王知大師兄不喜煩擾,給你單獨準備個院子如何”老安王又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