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對晉良又道“大將軍可不要忘了老將軍是如何慘死的公子落在秦賊手中,便算不是公子勾連,按照秦人茹毛飲血的性子,公子怕是也時日無多了,何必興師動眾的去營救公子,依我看,這個會盟,不會也罷”
“大將軍,萬萬不可啊”
“公子對我魏國忠心耿耿,絕不能見死不救啊”
“忠心耿耿偷盜兵符,殘殺悍將,假傳王命,住在趙地十余年,這都是忠心耿耿王上沒有立時要他的命,已然算是便宜了”
“你怎么說話的公子竊符救趙,難道為的不是魏國”
“他為的甚么,只有自己心里頭清楚。”
“你”
嘭
晉良臉色陰霾到了極致,手腕一轉,一聲巨響,直接將長戟插在案幾之上,嚇得副將與公子無忌的門客立刻噤聲,誰也不敢多言語一句。
晉良沉思良久,道“秦人打算何時會面,何地會面”
“大將軍”副將不敢置信的道“大將軍三思啊公子無忌斬殺老將軍,這筆仇,血海之闊,大將軍難道可以忘卻么如今大將軍卻要去救仇人,老將軍在黃泉之下,怎能明目啊”
“仇人”晉良已然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的確,公子無忌乃是本將的仇人,血海之仇不共戴天然,要殺公子無忌,也是本將親自手刃,哪里輪到那些秦狗在秦狗面前,沒有仇人,只有魏人與秦人。”
“晉良將軍。”嬴政騎在馬上,隔著水岸,拱手朗聲道。
晉良帶著魏軍來到水邊,掃視了一眼對岸的秦軍,秦軍帶來的人并不多,似乎是因著河水阻隔,因此有恃無恐,并不怕他們偷襲。
不得不說,晉良是佩服嬴政的,選擇的這個談判地點很是巧妙,晉良便是想要動粗劫人,也沒辦法一下子渡河,河水寬闊,水流平靜,更加沒辦法在水上埋伏,這里簡直便是秦軍的主場,而晉良只能乖乖聽話。
晉良板著臉,壓著嘴角,并沒有嬴政那般好的心情,冷聲道“秦長公子,如今本將已然至此,我魏國的公子呢”
嬴政招手道“帶人。”
兩個黑甲武士押解著身披枷鎖的公子無忌走出來,公子無忌面色雖還有些憔悴,但衣著整齊,冠玉束發,以一點子沒有被押解的狼狽。
公子無忌看到晉良,一時間有些愣神,似乎也沒想到晉良會答應前來會盟。
嬴政道“人你已經看到了,魏公子在我們秦營之中好得緊,甚至比在你們魏營還要好。”
晉良冷笑“秦長公子,你這種挑撥離間的話,還是省一省罷說罷,如何才肯放人”
嬴政慢條斯理兒的道“不忙。既然晉良將軍來了,便先聽予講一個陳年老調的故事。”
晉良打斷他道“本將可沒有工夫與你貧嘴”
嬴政并不理會他,繼續道“這個故事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魏國有一個嚄唶宿將,名喚晉鄙。”
晉良蹙起眉頭,冷喝道“嬴政你到底要說甚么”
公子無忌也詫異的看向嬴政,不知他為何提起十幾年前的事情,難道
公子無忌難道秦長公子是想要挑起舊事,令晉良仇恨與我,繼而挑撥離間
成蟜搖搖頭,心想著信陵君的心思,在便宜哥哥面前實在太“純潔”了,嬴政哪里是想要挑撥離間他是想要將當年晉鄙自盡的真相說出來
嬴政幽幽的道“魏王因著懼怕得罪秦軍,傳令晉鄙全軍駐扎,魏國公子聽說了這件事情,覺得如果趙國滅亡,下一個便會輪到他們魏國,因此救趙迫在眉睫,勢在必行。”
說著,側頭對公子無忌一笑。
公子無忌沉聲道“秦長公子,你到底要說甚么為何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嬴政笑道因著有許多陳年舊事,眼見不一定為實,魏公子因著這件事情,吃了這般多苦,被人誤解詬病,難道不想將實情公布天下么”
“實情”公子無忌眼眸一縮,沙啞的道“甚么實情為何無忌不知甚么是事情,秦長公子,你不要妄自揣度”
嬴政不理會他,繼續講故事“世人皆知,魏公子盜竊兵符,假傳魏王之命,喝令晉鄙老將出兵救趙,晉鄙卻覺此時蹊蹺,其中必有端倪,遲疑不能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