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幽幽的看向楚國大行人,微微一笑“如今你是有求于蟜的,欲圖以蟜來討好秦王,這普天之下,蟜還是有幾分自信,除了我之外,便沒有第二個人與當年的秦國幼公子相似,他日若是蟜當真飛黃騰達,大行人可是要后悔今日對蟜與幼弟的不敬,你說呢”
楚國大行人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小子給威脅了,他卻無法反駁,因著正如成蟜所說,他說的都是對的,一旦成蟜攀附上了秦王,那么之后羋夫人在秦國還要依附與成蟜。
楚國大行人干笑“我方才說話有些偏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一會子燕飲便開始,你還要獻舞,記得換上衣裳。”
他說罷,轉身離開了屋舍。
成蟜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整齊疊放在軟榻上的衣裳,拿起來一看,臉色登時僵硬住,這衣裳白白透透,輕輕薄薄的,穿了還不如不穿
獻舞成蟜心中吐槽著,我會跳甚么舞群魔亂舞么,別再嚇壞了我那便宜哥哥
臘祭慶典
結束之后,在蘄年宮擺有宮宴,各個國家的使團都有出使,使者們使出渾身解數,目的便是討好如今的強國巨頭嬴政。
嬴政一身黑色的王服,頭戴冕旒,坐在燕飲最尊貴的席位上,他目光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楚國大行人拱手賠笑道“秦主,外臣此次前來,特意為秦主準備了一份驚喜,還請秦主笑納。”
啪啪
隨著撫掌之聲,一堆謳者舞者魚貫而入,走入燕飲,款款步上舞臺。
那群謳者一個個面戴白紗,隱隱約約遮蓋著顏面,在昏黃的燭火下若隱若現。
絲竹之音響起,謳者翩然起舞。
成蟜混在謳者的隊伍之中,簡直便是渾水摸魚,雖然燕飲在蘄年宮的殿中舉行,但殿門敞開,寒風一吹,舞服又薄又透,直溜風,冷得他直打寒顫。
尤其成蟜是那種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平日里走急了都會喘兩聲,更何況挨凍呢
“阿嚏”
旖旎潺潺的絲竹之音,突然被打斷,成蟜實在沒忍住,打了一聲噴嚏。
楚國大行人“”
楚國大行人狠狠瞪了一眼成蟜,便算是不用讀心術,也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憤恨。
“阿嚏阿嚏咳咳”成蟜沒忍住,又連續打了兩聲噴嚏,還伴隨著咳嗽,實在不是自己故意,可身子骨兒便是如此不作勁兒。
楚國大行人只覺出丑,尷尬的無地自容,嬴政何等的心思,深知楚國意圖,擺了擺手,示意楚國的謳者可以下去了。
成蟜第一個轉頭便走,“阿嚏”又打了一聲噴嚏,他一垂頭,說來也巧,白色的面紗飄悠悠的垂落下來,掉在地上。
“等等。”
面紗落地的一瞬間,嬴政霍然站起身來,瞇眼道“轉過來。”
羋夫人在一旁,故作驚訝的道“王上,這謳者的面容,怎么如此像一個人”
嬴政瞇起眼目,上下打量著成蟜。
成蟜也上下打量著嬴政,雖然對于成蟜來說只是一晃而過的光陰,但足足七年,嬴政并非全然沒有改變,身量拔高了,再不是當年那個少年,充斥著一股成熟的姿儀,七年的沉淀令他更加威嚴。
尤其是那一雙如狼一般的眼目,充斥著寒光,似乎可以剖析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