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公子琮道“消消氣,無妨。”
“誒”公子文治看向湖水正中“我怎么聽到一些動靜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啊壞了,哥有人掉下去了”
公子琮沉聲道“治兒在這里等我。”
說罷,快速將自己繁瑣的外袍與頭冠退下,撲通一聲跳下寒冷的湖水之中。
嬴政和小胡亥走過來,便聽到公子文治的大嗓門。
“哥哥哥哥嗚嗚嗚”小胡亥一眼便認出了成蟜,焦急的大哭出來。
嬴政心頭咯噔一聲,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七年前的臘祭之日,幼弟成蟜墜入水中的畫面,同樣是如此寒冷的日子。
“蟜兒”嬴政猛地沖向湖水。
“王上王上”公子文治拉住嬴政“王上,我哥已經去救人了,哥哥水性很好,一定會把人救上來了”
公子文治的話音一落,水面發出嘩啦一聲,公子琮探出頭來,反手勾著面色慘白,已經陷入昏迷的成蟜往岸邊游來。
“哥”
“嗚嗚嗚哥哥
”
嬴政與公子文治沖過去救人,將公子琮與成蟜拉上岸來。
公子文治立刻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公子琮身上“哥快穿上冷不冷”
公子琮從小習武,身強體壯,饒是如此嘴唇凍得微微發紫,搖頭道“無礙,快看看成小君子。”
成蟜的身子冰冷刺骨,整個人陷入昏厥之中,吐息也十足的微弱,嬴政緊緊摟住他,那種冰涼的感覺,仿佛讓嬴政回到了七年之前。
七年之前,嬴政也是這般,懷中抱著一動不動的幼弟,那么冰涼,那么安靜。
“蟜兒蟜兒”嬴政甚么也想不了,甚么疑心,甚么疑慮,全都拋之腦后,此時此刻他只想讓成蟜清醒過來。
嬴政一把將成蟜抱起“醫士快,回路寢宮,再燒幾個火盆”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回到路寢宮,寺人將取暖的火盆燒得旺盛,又拿來好幾床厚厚的被子,醫士也飛快趕來。
嬴政臉色陰霾,雙手攥拳,額角的青筋暴突,冷哼道“救活他,必須救活他”
“是是王上”
醫士全力施救,松了一口氣道“回稟王上,成小君子施救及時,萬幸沒有性命之憂”
一瞬間,嬴政的心竅猛烈的顫抖了一記,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慶幸,險些險些自己又要失去蟜兒。
嬴政想到此處,狠狠蹙起眉頭,一雙狼目瞇起,蟜兒
從幾何時,嬴政總是將若敖成蟜與自己的幼弟重合在一起,無論嬴政如何告訴自己冷靜,如何告訴自己他們并不是一個人,興許若敖成蟜還是楚人精心調教,前來蠱惑于自己的,但無論如何,嬴政總會下意識的將他們重合在一起。
太像了
嬴政慢慢坐在榻牙子上,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成蟜的面容。
醫士雖不好打擾,但還是道“啟稟王上,成小君子落水,寒邪入體,又因著有些勞累,因此還在發熱。”
說著,拿出一個錦盒雙手呈給嬴政,道“這是去腫陣痛的軟膏,涂抹在成小君子的傷處,或許有些幫助。”
嬴政何其的聰明,自然一下子便聽懂了,昨夜成蟜頭一次做那種事情,又中了藥,完全不知矜持,反而食髓知味,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才沉沉睡去,難免有些“操勞過度”。
成蟜沒有那方面的經驗,完全不知給自己上藥,一整天還都在外面東奔西跑,身子本就超出了負荷,這會子還墜入冷水之中,自然是傷上加傷。
醫士硬著頭皮叮囑道“成小君子底子羸弱,這些日子還是需要好生歇養,不宜不宜再行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