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幾個卿大夫拳打腳踢,嘴里喝罵著“一個韓國來的外臣,算甚么
東西你也敢與咱們李大夫爭寵”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看看你配是不配”
“我聽說韓國一直侍奉趙國,如今突然來侍奉咱們秦國,怕不是不懷好意罷”
韓非護著自己的簡牘,將簡牘抱在懷中,被幾個卿大夫瞬間踢倒在地上,額角一片淤青,被簡牘劃傷的臉面甚至流血了。
“住手”成蟜冷喝一聲。
幾個卿大夫沒想到這里如此偏僻,竟還能被發現,嚇得一時慌亂了神兒。
成蟜跑過去,將韓非從地上扶起來,韓非顧不得自己的傷痛,愛惜的撫摸著被自己保護起來的簡牘。
李斯將一卷簡牘撿起來,遞到韓非手中,呵斥道“您們這是做甚么”
幾個卿大夫都是與李斯關系親近之人,有的甚至是李斯的門客,道“李大夫,我們也是著實看不過去您在秦國兢兢業業這么些年,好不容易混出個舍人,跟隨成小君子接待使團,可他呢他韓非是個甚么東西一個死結巴也能入仕了還與李大夫您平起平坐,我們是為您打抱不平”
李斯瞇起眼目道“住口韓公子乃不可多得的名士,文采出眾,又是王上欽點的使者,你們不必仗著我的借口做幌子。”
幾個卿大夫被點破了心聲,默默垂著頭不敢出聲,李斯又道“今日之事,你們自去政事堂稟明領罰,你們便算是我的門客,我也不會姑息偏袒。”
卿大夫們十足憤恨的瞪了一眼韓非,但是沒有法子,灰頭土臉的前去領罰了。
成蟜道“韓公子,你的面頰還在流血,我帶你去找醫士包扎一下罷。”
韓非本想推脫,成蟜對李斯道“李大夫,勞煩你去政事堂說一聲,今日的堂議推遲到下午。”
李斯拱手道“成小君子不必擔心,我這就去。”
成蟜急忙扶著韓非去包扎傷口,李斯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目,并沒有立刻往政事堂而去,而是往章臺宮的路寢而去。
嬴政批看文書有些疲乏,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便聽寺人道“王上,李斯舍人求見。”
嬴政道“叫他進來。”
李斯走進來,咕咚直接跪在上,摘下官帽磕了兩個頭,這是請罪的禮節。
嬴政挑眉“李斯,你這是哪出”
李斯恭敬的道“王上,李斯有罪”
李斯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道“李斯管教不嚴,致使門客欺壓同僚,還請王上責罰。”
“罷了,”嬴政道“嫉妒之心,人皆有之,也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左右的韓公子傷勢如何”
李斯謝恩之后,這才站起身來,面容微動,道“韓公子被簡牘劃傷了顏面,幸而成小君子愛惜人才,對韓公子十足的擔心掛懷,不假他人之手,親自領著韓公子前去包扎敷藥。”
嬴政的目光一轉,凝視著李斯,他心中一片了然,原來李斯請罪是假,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告訴自己,成蟜十足擔心緊張韓非的傷勢,成蟜與韓非的干系十足親密。
李斯面上呵斥了門客,其實心底里多少與門客想的一樣,韓非初來乍到便與李斯平起平坐,難免讓他接受不了,李斯又是個聰明之人,昨日嬴政親自出席成蟜的喬遷之宴,他看出二人的關系匪淺,因此特意來說一些曖昧的言辭,好讓嬴政覺得成蟜與韓非過于親密,從而疏遠韓非。
“呵呵,”嬴政輕飄飄的笑了一聲“李斯啊李斯,你甚么都好,便是心眼子太小了。”
“王上”李斯吃了一驚,咕咚再次跪倒在地上,叩首道“王上,斯愚鈍,不知王上所指。”
“不,你知曉。”嬴政篤定的道“你當真以為,寡人會如同你一般小心眼子”
嬴政這般說著,看起來大度而開明,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心竅里果真酸溜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