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和成蟜將小羊皮卷好,放回原本的位置,這才悄聲離開了鄭國的屋舍。
鄭國暫時說服了韓國特使,想要用疲秦的方式,代替爬上床榻的方式,只是鄭國方才也只是急中生智,如今還沒想好如何開口。
他一個小吏,在韓國都沒甚么地位,在司空只是一個打雜的,母國的人都不相信他的水利圖,更別說去說服秦國人了。
再者,秦國因著驍勇,這些年在諸國的名聲都不太好,素有虎狼之國的“美稱”,都說秦國茹毛飲血,比原始人還不如,又怎么會在意水利呢
鄭國絞盡腦汁,頭疼不已,他嘴巴又笨,不喜歡說話,只喜歡埋頭畫圖,實在不知該如何將疲秦的計劃展開,真真兒是有些后悔,不該滿口大話的承諾特使大人。
鄭國不知怎么辦才好,眼看著外面天氣不錯,便抱起自己的小羊皮,還有簡牘,準備去外面曬曬。
成蟜等啊等,不見鄭國來巴結自己,韓國特使分明說把鄭國送給自己,總不能讓金主爸爸主動罷
他等得不耐煩,終于站起身來,道“不行,蟜去看看。”
嬴政不放心成蟜一個人去見鄭國,畢竟鄭國可是韓國特使送來的美貌小吏,韓國特使用心不純。
二人來到鄭國下榻的屋舍旁邊,一眼便看到鄭國忙忙碌碌正在曬書,仿佛一個陀螺般轉來轉去,他干起活兒來動作十足麻利,不止如此,還十足的投入,根本沒看到成蟜與嬴政前來。
“咳咳”成蟜故意咳嗽了兩聲,負著手走過去。
鄭國這次看了成蟜,連
忙作禮“拜見秦王,拜見成小君子。”
成蟜笑瞇瞇的道“鄭國啊,你這叫法不對。”
鄭國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成小君子恕罪恕罪”
成蟜將人扶起來,道“別跪別跪,我與你開句頑笑,既然韓國特使已經將你送給我,那你便是我們秦國人了,你該喚王上,而不是秦王,不是么”
鄭國趕緊答應“小人一時失口,成小君子提點的對。”
成蟜十足做作的道“啊呀,鄭國你在做甚么呢在曬書這些都是水利圖,畫得可真好我從未見過畫得如此精細,且精妙的水利圖”
成蟜仿佛進入了夸夸群,簡直不遺余力的夸贊鄭國。
鄭國本垂低頭,不敢和成蟜說話的樣子,但一聽他提起水利二字,眼神瞬間不一樣了,黑色的眸子充滿了流光溢彩,換了一個人似的。
“成小君子,您能看出這是水利圖”鄭國驚喜非常。
成蟜負手而立,挺拔著纖細的腰板子,一副很有學問,高深莫測的模樣,道“自然,我雖不精于此,但當年在學宮也是習學過一些的。”
秦國的學宮雖然沒有稷下學宮那么厲害,但秦國這些年非常注重教育,當年成蟜身為幼公子,也是學過一些的,只是一看圖紙就犯困,全都還給師傅了而已。
但是成蟜聰敏,五感通達,現學現賣,方才嬴政說了幾張圖紙的用途,成蟜的短期記憶尤其敏銳,一一記了下來,依樣畫瓢的道“這張應該是陽翟的水利,精妙實在是精妙啊”
鄭國望向成蟜的兩只眼睛險些冒出小星星,道“成小君子可去過陽翟,怎么一眼便看了出來”
成蟜笑瞇瞇的道“不曾,只是在書本上偶然見過這地勢,便記在心中了。”
“成小君子當真慧達”鄭國感嘆。
“一般一般,”成蟜謙虛的搖手“與繪制這水利圖之人比起來,蟜可不敢班門弄斧了。”
鄭國又拿出其他的圖紙,仿佛找到了知己,興奮的道“成小君子,你快看看,能看出這是哪里的水利圖么”
“這”成蟜一時語塞,這張圖看起來十足眼生,方才我哥哥沒講過啊
成蟜求助性的看向嬴政,嬴政抱臂一笑,大有一種看熱鬧的模樣。
成蟜“”好好好,見死不救,果然不是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