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好像精神分裂了。”
重朝坐在本市最好的心理咨詢室里,十指交握,神色帶著些拘謹。
燦爛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他半邊面頰上,給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添上幾分清冷的脆弱,顯得他外貌愈發驚艷。
坐在他對面的心理醫生有片刻失神,聽到聲音才陡然回神。
巨大的錯愕從心頭升起,醫生看向重朝,面部肌肉神經質地抖動了幾下。
他干巴巴地哦了一聲“好的,那你有什么癥狀嗎”
重朝“我經常出現幻覺。”
醫生低下頭,在紙上記錄了什么“這樣嗎。你這種癥狀持續多久了”
重朝“可能有兩年了吧。”
醫生“可能”
重朝點點頭,身體下意識向前傾“對,可能。”
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的病情,但一切追溯起來,要從兩年前說起。
兩年前,重朝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大二學生。
他們學校大一強制要求住校,分配的寢室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四人間。
重朝住的是個混寢,除了他是土木學院的,其他三人都來自機械動力學院。
“我的室友不是特別好相處。”重朝說,“大二開學,我和一個室友發生了一些,嗯,不愉快,我就租了個房子,搬出去住了。”
當時的重朝只是個大學生,除了獎學金和一個家教兼職沒有其他收入,他能租得起的,就只有城南的老舊小區。
不過他運氣不錯,找到的小區雖然舊,但水電暖氣齊全,周圍生活設施也很完善。
更讓他滿意的是,小區氛圍很好,鄰里鄰居特別和諧友愛。
重朝從入住起,就受到不少幫助。
比如他剛搬家那會兒,住他樓上的一個青年看他拎著三個大行李箱,走得非常困難,就主動過來幫他扛了兩個。
后來他們熟了,平時有個什么不好拿的大件行李,青年都會幫他拿一下。
他也經常和青年一起去喂小區附近的流浪貓狗,沒事時還會一起擼擼青年家養的貓貓狗狗。
再比如他家樓下住著一位單親媽媽,為人特別溫柔。
他不過是幫忙接送過她女兒幾次,她就十分感激,平時做了什么好吃的,總會送上來讓自己嘗嘗,過年的時候還會幫忙做年夜飯。
再再比如,前面三號樓有位白領姐姐,外表冷艷、性格颯爽,還特別會吵架。
他剛入住的時候,因為物業的失誤,他的自行車被倒塌的車棚砸壞,物業不但不肯賠償,還對他冷嘲熱諷。白領姐姐無意中路過,見他被罵,就站出來幫他懟了回去,還幫他要回了賠償。
再再再比如
類似的事情,重朝能夠連續說半個小時都不帶重樣的。
“我很喜歡現在住的地方。”重朝稍微抬起頭,瞳孔淺淡剔透,在陽光的照射下,顏色幾近于無,“如果房主愿意把房子賣給我就好了,但我一直沒能聯系上他。”
這么好的鄰居,這樣淳樸的小區,誰會不喜歡呢
至少重朝喜歡這樣的溫馨。
但是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重朝說“有一天,我家隔壁的空房搬來一個新鄰居。”
新鄰居是個英俊的大帥哥,身高187,五官深邃,眼睛隱約帶點灰藍色,看起來像是混血兒。
重朝一見他,就被驚艷到了。
他覺得新鄰居長得真好看,比他原來寢室里那個所謂的校草不知道要帥多少倍。
“他長得好看,人也特別好,手還巧,甚至還很會做飯。”重朝抿著嘴唇笑了一下,“我再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的人了。”
重朝居住的小區畢竟比較老舊,一些設備不可避免的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