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彥同和施璟回到帳中時,皇后正喚了趙將軍過去打聽亓山狼的事情。
施云琳挨著皇后坐,就連往日病懨懨的沈檀溪也起身靠過來,她們正聽著趙將軍的消息。
“關于亓山狼的傳言很多,有人說他父母是漁民,還在襁褓之中時被野狼叼到山上去,也不知怎么沒被吃,還被狼養大了。也有傳言亓山狼的母親是人,他的父親卻不是人,而是狼。半狼人的說法就是這么來的。”
“人和狼怎么能生出孩子來這不可能。”施璟跟著父皇進來。
趙將軍趕忙起身,道“都是傳言,確實不知真假。”
施彥同擺了擺手示意趙將軍坐,他走到另一邊坐下。
“趙將軍,你繼續說。”皇后道。她有些心焦,想知道關于亓山狼更多的事情。
趙將軍重新坐下,繼續道“不管亓山狼的父母是誰,反正他確實是被狼養大的。七八歲的時候跟著一群狼滿山跑,被海邊的漁民最先發現。發現他的時候,他不會說話,只會和狼交流。漁村的人想撫養他,可沒幾日他就跑了,又回到山上和狼群混在一起。也有人說,他至今不會人的語言。”
帳中一陣沉默。施云琳感覺到了家人望向她的擔憂目光,她笑笑,故作輕松道“應該不能吧,要不然他怎么領兵打仗的”
趙將軍被問住了。他雖然是武將,可亓與湘幾乎沒有什么戰事上的沖突,今日之前,他也從未見過亓山狼。
皇后再問“不愿和人待在一起,只想和狼一起生活。那他后來是怎么從軍的”
“后來不知怎么亓山狼突然出現在了亓國上一任大將軍的府中,再后來上一任大將軍解甲,他直接接了帥印。”
一直沉默的施彥同忽然開口“他與亓國太子有什么過節”
不是詢問是不是有過節,而是篤定有過節,詢問緣由。
“這個我知道。不像其他玄乎其玄的傳聞,亓山狼和亓國太子的過節,很多人知道。”趙將軍道,“亓國太子易怒殘暴,仗著皇太子的身份,肆無忌憚地囂張。亓山狼剛上任的時候,亓國太子看不慣他與眾不同的行徑,沒少找茬,意圖打壓。三番五次之后,亓山狼也不再客氣,無親無故的人做事也無忌憚。后來亓國太子欺辱了亓山狼麾下的一個女兵,彼時還在外打仗的亓山狼連夜快馬加鞭回京,直接握刀闖了東宮。”
皇后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驚訝問“對太子動刀,他為何還能活著”
施璟也在一旁追問“后來呢”
趙將軍繼續說“那天晚上東宮里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外人不得而知。只不過亓山狼被關了半個月天牢,從天牢放出來之后仍舊領軍出征。而向來喜歡聚友四處玩樂的亓國太子快三個月沒出門”
施云琳安靜地聽著趙將軍講述關于亓山狼的事情。亓山狼是不是出于和亓國太子做對才要和她聯姻并不重要。
她模糊地意識到這是自己將要嫁的人。婚期很近,她很快要和那個人朝夕相處。
她恍惚間想到往昔的舊事。她小時候被長輩指過一門婚事,可等她長大了卻和那個人沒什么緣分。她也沒留戀,毫不在意地割舍與祝福。
大皇兄擔心她心里不痛快,尋了些小玩意兒逗她開心。得知她確實不在意后,大皇兄堅定道“世間好的兒郎那么多,供云琳隨便挑選,云琳日后要嫁世上最好的人。”
她眉眼彎彎地點頭,彎腰用柳枝去逗池里的魚兒。
大皇兄將她滑落的披帛拾起,又問“云琳日后要挑什么樣的夫婿”
施云琳將池水撥出一圈圈漣漪,三月煦暖的柔光照在她天真爛漫的嬌靨。
“那當然是學富五車英俊無雙,最最重要的是要像大皇兄這樣溫柔的人”
趙將軍還在講著關于亓山狼的事情,施云琳垂眸望著手心里的香囊,其上繡著平安二字。
這本是大皇兄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