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趴在亓山狼的背上,手指拂開被風吹亂的鬢發,她攀著亓山狼的肩,軟聲“過些日子咱們再回漁村看望他們吧”
亓山狼沒說話。
施云琳不知道怎么勸了,也不再說話,枕著亓山狼的寬肩,去瞧覆雪的亓山。
到達樹屋的時候,午后陽光正暖。
亓山狼將施云琳放下來,他登上樹屋,在樹屋屋頂打瞌睡的雀鳥被驚醒,拍著翅膀飛走。
亓山狼鉆進木屋里,拿著帕子去擦拭窄床上堆積的灰塵。
施云琳在樹屋下環顧,去找那把薰柳琴。寒潭旁邊被積雪覆蓋著,他們離去那一日堆起的柴木都被隱去了行蹤。施云琳四處張望,除了厚厚的積雪什么都沒看見。她撿了根枝條,根據記憶剝開厚厚的積雪,卻沒有在原本擺放在薰柳琴的地方看見琴的蹤影。
這段日子,施云琳曾擔心薰柳琴被雪水泡壞,卻沒想到連琴的影子都沒找到。不是說這里不會有人來嗎沒有人,難道還能被山上野獸抱走了不成
施云琳有些沮喪,卻仍舊不放棄,繼續用樹枝撥著積雪,想要找到薰柳琴。最后腰都酸了,她還是沒有找到。施云琳頹然扔了手里的樹枝,踩著樹梯登上樹屋。
她剛鉆進樹屋,就看見薰柳琴安靜地躺在床下。施云琳黯然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她取出薰柳琴抱著坐在床邊,愛不釋手地撫著琴。她歡喜地說“原來被你收起來了呀害得我一頓好找”
仍是沒有聽見回話,施云琳轉頭看向亓山狼。亓山狼坐在床頭靠窗的地方,正在樹屋的小窗往外望去。
施云琳望著他,這才覺察出不對勁來。他以前不愛說話,也沒這么不理人過呀。若真是因為任家的舊事心情不好,他也不是個會遷怒的人。
“亓山狼”
亓山狼轉過頭,目光平靜地看向她。
施云琳困惑地望著他,茫然不知該說什么,她想了想,只好說“謝謝你幫我收了琴。”
亓山狼垂眼,瞥了一眼放在她腿上的琴,他又無聲轉回頭望向窗外。
施云琳后知后覺,這是她得罪他了。至于原因,她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
一直到晚上睡覺,亓山狼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施云琳抿著唇也沒有再主動開口,兩個人好像回到了剛在一起的時候,失去語言交流這一步。
甚至,亓山狼晚上沒有睡在樹屋里。
施云琳躺在窄床上,從門縫望向外面,看見亓山狼睡著枝杈間,他一腳踏在對面的樹枝上支撐著身體,合著眼,就這么睡著。
施云琳氣呼呼地翻了個身,面朝窄床里面,不再去看他,嘀咕一句“有病”
她又坐起身,從床下的箱子里抱出毯子裹在身上。讓自己暖烘烘的,半條毯子都不給那頭狼留,凍死他
她這兩天定是腦子不清醒才覺得他可憐,等她回湘了,離他遠遠的,再也不理他了施云琳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施云琳聽見說話聲醒來。她才樹屋的小窗戶往下望去,看見二東子正在和亓山狼稟事。
亓山狼阻止了二東子說話,他回頭望了一眼樹屋,施云琳趕忙側過身沒讓他看見。亓山狼便以為施云琳還沒醒,帶著二東子走遠些說話。
施云琳下了樹屋,去潭水邊接水梳洗。
二東子抱著些柴木回來,看見施云琳,趕忙笑呵呵地喊了聲“夫人”。
施云琳回頭看見只二東子一個,不見亓山狼的身影,她不由往二東子身后望了一眼。
二東子趕忙說“大將軍讓我先將這些柴木送回來,就下山去辦事。他等會兒就回來了。”
施云琳輕輕點頭。
二東子將柴木放下,他再看向施云琳,心里不由想著夫人住在深山里日子一定不會好。他說“過了十五大將軍出征,到時候夫人就能回城里住了。”
施云琳詫異地看向二東子,問“要打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