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早就忘了,除了在她面前,在外人眼里的亓山狼幾乎就是一個啞巴。
亓山狼看著施云琳傻乎乎呆怔的樣子很是可愛,心里的煩躁散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宮中,齊嘉致正從父皇的宮中離去,往東宮走。迎面看見靖勇王齊嘉恕,他熟視無睹地坐在車鸞上經過,連招呼也沒打。
對于齊嘉辰和齊嘉安,齊嘉致還會保持著面上的體面。但是對于齊嘉恕,他是完全不想理會。不僅有著對齊嘉恕血脈的鄙夷,更有上一輩的恩怨在里面。
靖勇王也同樣沒有理會太子,大步踏上玉階,由著公公引路去見陛下。
太子坐在回東宮的車鸞上,心煩氣躁。
他的兩個側妃確實有了身孕,但不是他的。是他用兩個侍衛讓自己的寵妃懷上孩子。
他成婚多年,曾有過一個兒子,可不到半歲夭折了。東宮不能一直沒有消息,皇孫是他坐穩儲君之位的籌碼。
原先他還沒有那么著急,從未想過讓別的男人碰他的妻妾。可是當他得知父皇有意廢后,他不可能不著急。
這次皇后被亓山狼抓走羞辱打了亓帝的臉面,亓帝不能把亓山狼怎么樣,甚至暫時也不能把皇后怎么樣,可是芥蒂在心里,又讓亓帝動了廢后的心思。
這些年,亓帝不止一次想要廢后,要么自己忍了要么被別人勸住。而他廢后的原因,是皇后幾次三番對窈月樓的那位皇貴妃下手。
想到這里,齊嘉致臉色黑下去。窈月樓的那位是什么人是已經徹底滅亡二十多年的賀國的公主,是被亓帝強搶進宮中的他人婦。他實在是對母后恨鐵不成鋼,居然會跟一個永遠當不了皇后的女人爭風吃醋到這種程度。簡直愚蠢到令人發指。
車輿到了東宮,太子心煩地走進殿內。太子妃急忙迎上去,追問“殿下什么時候幫我殺了施硯年”
太子沒理她,繼續往前走。
自從知曉施硯年還活著,太子妃活著的每一日好似都為了殺了施硯年為兄長報仇。她追上太子,再道“殿下,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太子陰著臉轉過身去,盯著她。他還沒有查到太子妃放在宮外的人是誰,他甚至不確定太子妃宮外到底有沒有人,她會不會只是唬他
“殿下該不會是不敢惹怒亓山狼吧畢竟當初是你把人還給了亓山狼。殿下怕了他”
齊嘉致冷笑“收起你那三歲的激將法。到了十五動手。”
說完,他拂袖離去。殺一個施硯年實在小事一樁,他最近根本顧不上。再說了,他既然將人交還給亓山狼,確實不能再殺施硯年。可聰明人哪有自己動手的道理
他要亓山狼去殺施硯年。
此時的施硯年正在長青巷的小院里,認真做花燈。八角樓花燈一共有三層,每一層的燈紙上都是他親自描畫的風景。第一層是琳瑯街市,第二層是云霧夕景,第三層是佳人剪影。
“哥,你做了什么給我的嗎”施璟跑過來,伸手想要搶。
施硯年抬手擋,道“這個不是給你的,你的還沒有做好的。”
施璟瞥了一眼,笑呵呵地說“怕我搶不成哪年你做的第一個花燈都是給阿姐的。要是哪一年趕上忙,就不給我們做了。”
“今年給你做。”施硯年微笑著,“樣子已經想好了。明天就給你做。”
那邊施云琳和沈檀溪說說笑笑地從屋里出來。兩個人都換上了新衣裳,是付文丹和柳嬤嬤兩個人忙了好些天做出來的。
沈檀溪一身柔和雅致的淺紫色,施云琳則是一身鮮艷的紅。長得如仙一樣的姐妹兩個攜手邁進月色里,讓整個蕭瑟的冬日庭院都變得鮮活如春起來。
瞧見施硯年和施璟站在樹下的石桌旁說話,姐妹兩個走過去。沈檀溪瞧一眼石桌上的花燈,贊嘆著“好漂亮。比下午我和阿璟做的那個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