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垂眼看她,不能理解施云琳這么快改變想法,甚至不喜歡她忽然的膽怯。家人都在勸阻施云琳的時候,唯亓山狼覺得施云琳為了姐姐毅然無畏要去殺太子的憤怒模樣漂亮得不像話。
“不敢了”他問。
她若膽怯,他便借她膽子。
施云琳搖頭,道“你不能沾手,你動手了那就是造反。”
亓山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造反又如何
可施云琳不希望亓山狼沾惹上這麻煩事,他不愛爭權謀位,他屬于山野間。她不想將話說得復雜怕亓山狼聽不懂,她望著亓山狼的眼睛,認真道“我自己來。”
亓山狼皺了下眉,視線下移去看施云琳的手。她這雙手實在嬌柔,哪里有殺人的力氣。
“我能殺了他。”施云琳擰眉,眼中恨與執拗交織。她去握亓山狼的手,“我自己來”
亓山狼看了她一會兒,頷首。
施云琳轉回身,抬腿想要下去。可她本不會騎馬,亓山狼這匹黑馬又比尋常的馬高大許多,她好不容易將腿挪到一側,踩了半天沒踩到腳鐙子。
亓山狼輕笑了一聲,握著施云琳的細腰,將她放到馬下。
施云琳仰起頭望了亓山狼一眼,轉身毅然朝著皇室暫歇的住處走去。
施云琳不是去找太子,而是去找了齊嘉辰。
彼時,齊嘉辰和齊嘉安正在飲茶談笑。兩位麗人相伴在側。屋內溫暖歡笑,與室外的冰天雪地迥然不同。
小太監稟告大將軍夫人求見,齊嘉辰和齊嘉安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見意外。
施云琳由小太監引路,穿過走廊邁進雅舍門檻。
“還請靖辰王借一步說話。”她微笑著,碎雪落在鬢上肩頭,融化后的雪水成了細碎的水珠兒掛在她的發絲上,讓她嬌柔之外美艷不可方物。
齊嘉辰看著她鬢上的一點
碎雪,忽然想起那支折斷未送,置于墻上的紅梅。
齊嘉辰起身朝外走,和施云琳一前一后穿過走廊,立在小花園中央的亭子里。庭院四處白凄凄,唯亭子被一株紅梅點紅。
“是大將軍讓夫人過來的”靖辰王主動問。
施云琳不置可否,她微笑著語氣卻鄭重“我有一妙計,可助王爺成為東宮儲君。”
齊嘉辰一怔,繼而溫聲道“夫人莫不是吃了酒,竟說這樣的胡話。”
也不知是不是在亓山狼身邊呆久了,施云琳已經不喜歡以前那樣繞圈子說話。她直言“今日酒宴之上,王爺只需做一件小事。即可入主東宮。”
齊嘉辰審視地盯著施云琳的眼睛,仔細思量。他不會聽信一個女人的胡言,但是他在思考施云琳說的每一句話是不是亓山狼的意思。
施云琳猜到了齊嘉辰在想什么,她主動戳破。
“這不是亓山狼的意思。因為,”施云琳微頓,“若按他的意思,恐怕現在已經大亂。”
齊嘉辰沉思了很久,才問“夫人要本王做什么”
施云琳往前邁出半步,齊嘉辰附耳去聽。當聽清了施云琳所說,齊嘉辰臉色頓變,不敢置信地看向施云琳,道“夫人,本王不覺得這是小事。”
施云琳又向后退回半步,道“期限只在今日踐行酒宴。若王爺做不了這事,三日后大軍能不能順利出征,那就不好說了。”
“夫人是在說笑還是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