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施云琳脫口而出。
宿羽挑了下眉,立刻去看亓山狼臉色。
施云琳提裙,小跑著過來,立在亓山狼面前仰起臉蹙眉看他,說“你身上的傷還流血呢,怎么能騎馬”
亓山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他自小在狼群里長大,受傷是太尋常的事情。他又沒想真的尋死或重傷,匕首刺進去的位置避著要害,甚至出血也不多。
這點小傷,他都快忘了。
他再看施云琳蹙眉的樣子,笑了一下,然后將手里的馬鞭扔給了宿羽。
宿羽手忙腳亂地接過馬鞭,驚問“不去了可是”
“你看著辦。”亓山狼握著氅衣抬臂,將施云琳整個身子罩進氅衣里圈在懷里以避寒風,帶著她往屋里走。
宿羽立在原地發呆。
施云琳也不知道亓山狼有什么要緊事,擔心他身體的同時也怕他誤事。她轉回頭對宿羽解釋“他真的受傷了很嚴重”
宿羽終于回過神來,他對施云琳微微笑著,道“夫人不用擔心,我能處理。”
冬日的風微涼地吹在宿羽的臉上,卻讓他神清氣爽。他總覺得亓山狼自從成親有了變化,或許勸他造反也變成了有可能的事。
他可太想當開國功勛、首輔大人了。
施云琳看見了圍坐在堂廳的家人們,想著明日父親就要走,她駐足,去拽亓山狼的袖角“去堂廳坐坐吧”
亓山狼皺眉。
知他不喜,施云琳也不勉強,自己去了堂廳。
施家人原本在商量著施彥同走了之后的事情,待施云琳過來,立刻圍上來,關切地問她到底怎么傷了亓山狼。
施云琳
皺著眉,突然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講。她知道這世上幾乎人人都對亓山狼避之不及,家人不僅怕亓山狼,更是在心里對于她嫁給亓山狼之事愧疚難堪。
她不想讓家人擔心,可她又什么都不能保證。她甚至到現在也不能確定亓山狼對她的好,期限究竟會是多久。
施云琳不想父親懷著擔憂啟程,她說“父親不要擔心我,他對我很好。”
施彥同皺眉不吭聲。施云琳再看別人,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不信。
“真的。”施云琳非常認真地說,“或許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好,反正他會用他的方式對我好。”
一家人仍是沉默。
施云琳突然泄了氣,嘟囔“你們都不信我。”
“我信你。”沈檀溪說。
施云琳立刻眼巴巴看向姐姐。
“原先逃亡的時候那么危險艱難的時候你也不肯哭,現在天天哭。”沈檀溪柔聲,“他對你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真的覺得他對你好。”
施云琳垂下眼睛,小聲地說“什么歪道理”
付文丹想了想,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兒的頭,道“如果喜歡他能讓你的日子好過,那就讓自己盡量去喜歡他吧。”
施云琳聽著母親這勉強語氣,很想說她不需要逼著自己去喜歡亓山狼,她本就喜歡他。
她心里又有些悶,好像這世上所有人都看不到亓山狼的好。
院外忽然傳來車馬聲,聽著還不止一輛馬車。小院在巷子盡頭,那停下的馬車必然是要來這里。
“又什么人來了”施彥同詫異道。
也青小跑著去開門,她探頭一看,被外面那么多的人驚了一下。奇怪的是,擔子上提著的箱籠皆綁著紅綢、貼著囍字。
天還沒徹底黑下來,巷子另一頭,有一些百姓正好奇地朝這邊打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