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忽想起什么,還來不及阻止,就見亓山狼拿出枕頭下的扁盒。他當然不會彬彬有禮地詢問施云琳他可不可以看,直接就將盒子打開了。
見亓山狼瞥向里面的和離書,施云琳的心跳忽停了一息。
可是亓山狼見里面只有一張紙,毫無興趣地把盒子重新和好,遞給施云琳,他問“放哪”
施云琳接過來,懵了一下,才問“你還不識字嗎”
亓山狼莫名其妙地回望她,理直氣壯“你沒讓我學。”
施云琳語塞,蹙眉問“那你是怎么批閱奏折的”
“宿羽弄的。”
施云琳看一眼手里的和離書,再看亓山狼,沒話說了。
亓山狼不明白施云琳怎么突然有些生氣。他也不躺了,定定看著她。
施云琳無奈地輕嘆了聲,將裝著和離書的扁盒收進床頭小幾下面的抽屜里。
她還沒轉回身,亓山狼已從背后抱住她。他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身子都禁在懷里。明明兩個人還有些距離,她已經感覺到了他抵過來欲燙。施云琳身子僵了僵,指尖搭在亓山狼的手臂上,他連手臂都是滾熱的。
她雙手捧在他結實的小臂上,輕輕推一推,低聲“你快先睡一覺。”
亓山狼不松手,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的想。施云琳搖頭不肯,催他“還休不休息了下午還要不要見我父親了”
若是讓他開始折騰,今天就別想出房門了。今非昔比,身份不一樣了,他可不能再不管不顧了。
施云琳輕輕抿了下唇,小聲說“晚上”
箍著她的手臂這才松開。
亓山狼確實困得厲害,他躺下來,目光凝在施云琳的細腰。他說“轉過來,我看看你。”
施云琳也不懂這是不是久別重逢后,相思揉成的羞,她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緩了一緩,才若無其事地轉過身,挨著亓山狼躺下。
“睡吧。”施云琳伸手,手心覆在亓山狼的眼睛上,讓他閉眼睡覺。
這兩年,施云琳想象了無數種重逢的場景。有的是他們高興地笑,也有她生氣地和他大吵,有在刀光劍影里重逢,也有在兩國談判的莊嚴大殿陌生相見
她萬萬沒有想到,真的與他重逢,會是在這樣平淡的一個午后,又是這樣平淡的相對,好像他并沒有離開很久,只是外出了半日就歸家
良久,施云琳才從思緒里回過神。她動作輕柔收回手,見亓山狼睡著了。她面朝他側躺,望著他的側臉。
她安靜地望著他,慢慢濕了眼睛。眼淚不可控地灑落,濕了鬢發。她咬著唇不肯讓自己發出
一丁點聲音來,怕吵醒了他。
亓山狼明明閉著眼睛,卻突然開口“為什么哭”
施云琳嚇了一跳,慌亂地坐起身想要逃。亓山狼緊接著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
被施云琳剛掀開的床幔,重新晃動地攏合,將床榻嚴絲合縫地遮。
施云琳倒在亓山狼的胸膛,亓山狼低頭去看她哭濕的眼眸。施云琳飛快用手背去擦臉上的淚。
“你在怪我。”亓山狼低頭,將下巴抵在施云琳的頭頂。他將她的身子箍在懷里,將她的手整個握在掌中。
施云琳卻輕輕搖頭。
這兩年,關于亓山狼的流言很多。有人說他早就有了稱霸心,也有人說他逐漸體會到帝王的尊威。可是施云琳知道,他只是想平戰亂而已。
她軟聲低語“我只是太想你了。眼淚,有時候并不僅是因為難過,也可能是心中的歡喜太多,一下子涌出來了。”
亓山狼想了想,點頭,說“不僅因為難過或歡喜,你爽的時候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