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施云琳撒謊有政務要處理,帶著也青出宮,沒讓亓山狼跟著。
出門時,施云琳換上男裝。
亓山狼大刀金馬地坐在那兒,皺眉看施云琳這身扮相。不管是周澤明,還是施硯年,又或者前日來送鸚鵡的小子,都是弱不禁風文質彬彬。此刻瞧著施云琳換上男裝后,也變成清俊小郎君的模樣。亓山狼心道,她怪不得總喜歡那種弱雞。
施云琳走過去,立在他身前彎下腰,在他皺起的眉心親了一下,甜聲我會盡快回來的”
亓山狼沒說話,用指腹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余溫。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去處理政務,也不關心,她不讓他跟著他便不去,何況他本來也懶得出門見其他人。
施云琳走了沒多久,施彥同上完早朝過來了一趟,親自向他詢問沈檀溪的下落。把每一個流落在外的國人帶回家一直是施彥同的夙愿,何況沈檀溪還是他女兒。前兩年內憂外患山河動蕩,實在沒有資本去要人。今日他拿出誠意,想把女兒換回來。
亓山狼還是昨日回施云琳的話,他根本不知道沈檀溪在哪。
施彥同嘆了口氣,心道還需再派人去找。
亓山狼問“你要把皇位給云琳嗎”
施彥同笑笑“若她做得好,我沒有理由廢太子。不能只因她是女子,就不給她機會。”
“我會把她帶走。”亓山狼語氣堅決。
施彥同還是含笑輕松的語氣“我也不會束著她,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頓了頓,施彥同再道“聽聞宿羽乃治國奇才,若她能跟宿羽學幾年,亦是甚好。”
“我要帶她回亓山。”
施彥同微微驚訝之余,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亓山狼看出來了,瞥向他“說。”
施彥同笑笑,這哪里是女婿對岳丈的說話語氣不過比起以前被當不存在,已經好了很多。
“瑯玉,”施彥同第一次用這個稱呼,他像個長輩一樣慈聲,“聽聞你稱帝之后沒有批閱過一張折子,都是宿羽代勞。你打算讓他一直做攝政王”
亓山狼想了想,回“若他做得好,我沒有理由廢掉他。不能只因他不是我兒子,就不給他機會。”
施彥同怔住,繼而哭笑不得。笑過了,他又頗有感慨地點了點頭。
這世間打天下的人,未必真的垂涎龍椅。
亓山狼當然不垂涎。
從始至終,只不過是施云琳讓他看見了萬家燈火的動人。爭權,是因為他若不爭早晚會因為被忌憚而遇害。一統天下,是因為盛世康只能以戰止戰。
此時,施云琳終于硬著頭皮走進胡同盡頭的書鋪。
頭些年,她會穿男裝跟哥哥出去玩,偶然經過這里要進去,被施硯年攔住。她問為什么,施硯年怎么也不肯說。回去之后,她讓宮婢去查,最后紅著臉知道原來這里賣不正經的書
施云琳平復了下緊張的心情邁進鋪子,若無其事地走向書架。
柜臺后的老板瞥了他一眼,見其臉紅到耳朵尖,儼然一副初食禁果的小郎君羞態。老板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說“第三個書架。”
施云琳像個被抓包的小賊,嚇得縮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