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溪明白太后對男子強求女子行徑的深惡痛絕。
“曾經我覺得他有些可憐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有權有勢日子好得很沒什么可憐的。而如今他連權勢地位也沒有了。”沈檀溪默了默,“他一無所有,我不能再離開他了。”
賀青宜有些意外地看了沈檀溪一眼,她說“我常聽云琳談起你,知道些你的事情。你那前夫呢不念著他了或者,恨他嗎”
沈檀溪愣了一下。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周澤明這個人。她好像活了兩輩子,而周澤明是上輩人相識的人了。
沈檀溪輕輕搖頭“不念也不恨。他也沒有做什么真正傷害我的事情,不過是不喜歡我罷了。我不再喜歡他便還了回去,扯平了。沒什么可恨的。”
好半晌,賀青宜才嘆了口氣,感慨一句“可真是個心善的孩子。”
只這一句,賀青宜便不再說話,她有些乏了。
沈檀溪在一旁靜默地陪了一會兒,上前幫她將蓋腿的薄毯往上拉了拉,默然告退了。
賀青宜小瞇了一會兒,后來煙花聲讓她醒來。天還沒黑,已經有零星煙花升空。
不多時晚宴開始,亓山狼親自尋來,扶著母親入席。
沒有帝后身份,也沒有繁文縟節,只是一大群有血緣沒血緣的家人們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戲臺上的皮影戲一唱一和,晉兒和小星星好奇地跑到近處去看。
秀秀逗著自己的懷里才剛三個月的兒子“你要快點長大哦,等你長大了,就可以跟哥哥們一起玩了。”
施云琳湊過去,看白白胖胖的小舟在母親懷里笑。施云琳瞧著他可愛,摸摸他的小手。
施云琳沒想到秀秀也生了個兒子,身邊第三個男孩了。她發現自己想生女兒的心越來越強烈了。她輕輕轉眸望向亓山狼,他正在給母親剝蝦。
他還不知道呢。
還不到時候。
亓山狼總能敏銳感覺到施云琳望過來的
目光,他立刻轉頭望去,施云琳卻已經低下頭繼續逗小舟了。
待施云琳回自己座位時,亓山狼將小半碗剝好的蝦放在她面前。
施云琳望著這半碗蝦,卻突然困惑了孕婦可不可以吃蝦來著是不能吃蝦還是不能吃螃蟹她有點記不清了。既不確定,她便謹慎地沒有吃。
亓山狼發現她沒動那碗蝦,多看了她一眼。
施云琳望著滿桌珍饈,心里拼命回憶孕婦忌口都有什么,沒注意到亓山狼的目光。
皮影戲唱完了,戲臺子上又換了咿咿呀呀的唱曲。小星星和晉兒對這個不感興趣,手牽著手往別處去玩了。已經天黑了,縱有宮婢跟著,魏雪聲也不放心,趕忙跟了去。
宿羽坐了沒多一會兒,也去尋魏雪聲了。
施云琳遠遠看見宿羽和魏雪聲一起放煙花的背影,拉著亓山狼陪她去。
任旭瞧著東霞也想去玩,便也和她去了。
秀秀倒是沒去玩,只是懷里的小舟鬧覺。她和夫君暫時先帶孩子進屋去,哄他先睡。
任文安夫妻倆上了歲數自然沒有玩煙花的興致,只是熟悉的人都暫時離席了,剩下的人都不太熟,坐著尷尬,老兩口也暫時到遠處賞梅花、賞煙花去。
于是,先前熱熱鬧鬧的宴席除了賀青宜,便只剩下沈檀溪和賀嘉恕。
當意識到這一點時,賀嘉恕有些遲疑要不要和沈檀溪避開他怕自己礙眼惹母親煩。
“去向陛下討個恩典,軍職或閑職,討一個傍身。”賀青宜淡淡開口。
賀嘉恕左看看右看看,才反應過來母親是在對他說話。他大腦空白了一瞬,將這句話咂了好幾遍,還是沒聽懂。
或是,不敢懂。
沈檀溪輕輕拽了拽他的袖角。
賀嘉恕回過神來,趕忙應聲“好。”
他霍地一聲站起身,直接朝亓山狼走去。
這兩年旁人也勸過他,去向亓山狼討個一官半職才能解了尷尬處境,可他偏偏不。
而今日母親一句話勝過旁人千言萬語,他幾乎是飛奔向亓山狼。
亓山狼正望著施云琳煙花下麗色的面容心癢想要拉著她陰影處狠狠親上一回,就見賀嘉恕風風火火地朝他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