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被寒風斜吹,吹到檐下打了齊嘉恕一身。他渾然不覺,心里只覺得煩躁。
沈檀溪忽然從里面推門,齊嘉恕愣了下,趕忙往一旁走了兩步,讓開地方。
沈檀溪開了房門,將油紙傘撐開后,再遞給齊嘉恕。
齊嘉恕盯著沈檀溪,她神情平靜,眼睛卻紅紅掩不去哭后的痕跡。
齊嘉恕伸手接過她遞來的傘,匆匆走進暴雨里。
沈檀溪立在檐下,目送他走遠。凌亂的雨聲遮住了她的嘆息。
直到沈檀溪打了個寒顫,她才回過神,轉身回了屋。重新睡下前,沈檀溪隱隱覺得不太好,果然第一天醒來時就有些頭暈和低燒,她連灌了自己好幾大杯熱水。
她如常去齊嘉恕那里,和他一起用早膳。
兩個人就像昨天晚上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沉默地吃著東西。
沈檀溪剛吃完,松之進來稟話趙文淑又來了。
趙文淑是趙興安的孫女。
自從趙興安被亓山狼斷了一臂之后,趙家上上下下一直過得膽戰心驚。齊嘉恕從宮里搬回府邸后,趙文淑來過幾次,向齊嘉恕哭訴亓山狼的殘忍、祖父的傷痛。
沈檀溪知道齊嘉恕和趙興安的淵源,也知道齊嘉恕和趙家的晚輩都是舊相識。
她識趣地先行離開。
穿過庭院的時候,沈檀溪迎面遇見正往這邊來的趙文淑。
趙文淑隔著老遠上下打量著沈檀溪。直到兩個人走到面對面,趙文淑先開口“聽說他很喜歡你。”
沈檀溪有些意外她會說得這樣直白,不明白她的用意,沈檀溪便不答話,只是溫溫笑著。
趙文淑緊接著又說“可我喜歡他。”
沈檀溪這才仔細打量她,面前的少女一臉稚氣,有著天真和自信。望著趙文淑的眼睛,沈檀溪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
沈檀溪微微笑著,溫聲“那很好。”
“什么”趙文淑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檀溪卻并不多解釋,輕輕頷首,經過她款步離去。
趙文淑轉過身,望著沈檀溪的背影,大聲追問“難道你不喜歡他嗎”
沈檀溪沒回頭,也沒答話,仿若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
空氣中都是大雨后的潮氣。沈檀溪回去的路上,望著庭院里被風雨摧殘零落的花草,覺得有些惋惜。
回到她的住處,沈檀溪在檐下的竹凳坐下,拿著帕子去擦拭鞋子邊緣蹭到的淤泥。
她擦著擦著,動作不由停住,手中的帕子輕飄飄地落了地。她回過神,彎腰撿起帕子,心里卻發悶。
齊嘉恕要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得起。
她好像已經失去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
她撐著站起身,拖著疲乏的身子回到房中,倚靠著床頭小瞇了一會兒。
沈檀溪是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聽見松之的聲音,一邊詢問什么事情,一邊快步走到門口去開門。
松之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向沈檀溪說明了情況趙文淑給齊嘉恕的茶水里下了藥。齊嘉恕大怒,讓人把趙文淑抬年豬一樣扔了出去,而他則是把自己鎖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