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長街里,有五六個孩童追逐奔跑著,他們手里拿著小花燈或煙火棒。明明離得遠,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可沈檀溪瞧著他們奔跑的身影,仿佛能聽見他們天真爛漫的笑聲。
沈檀溪”齊嘉恕提聲,從吵鬧的鞭炮夾縫中大聲喊。
沈檀溪轉眸望向他。
她柔紅的唇開開合合,齊嘉恕什么也聽不見,但是看著她的唇形,知道她在問“怎么了”。
縱沒聽見她的聲音,齊嘉恕想象了一下,仿佛幻聽般真的聽見了她溫柔的聲音,她的聲音掉進他心里。
齊嘉恕伸手,將散落落在她肩上的一縷發挪開。他的目光從那縷發的發梢慢慢抬眼,最終望著她溫柔如水的明眸。
吻上去,是情不自禁,也是順理成章。
沈檀溪下意識地想要攥緊袖角,可她卻忘了齊嘉恕將兩個人的手綁在了一起,她攥緊的是他的手。
齊嘉恕更用力地回握她。
他不敢閉上眼睛。齊嘉恕睜著眼睛近距離地盯著沈檀溪,不敢錯過她眸中任何一絲細小的神情變化。他怕她不高興,他不想她有任何的抵觸。
可這樣近距離地四目相對讓沈檀溪有些不自在,她長長的眼睫輕顫,慢慢閉上眼睛。
她向下掃去的長眼睫,好像在齊嘉恕的心口掃過,觸出一片戰栗。
兩個人綁在一起的手相握得越來越緊。
齊嘉恕終于敢閉上眼睛,專心地沉浸地吻她。
過了年,兩個人在林城沒住多久,便啟程去禹城,去欣賞那兒出名的梨樹林美景。春天是欣賞梨花開的好時節,他們要趕在梨花開放之前,趕到禹城。
秋天,兩個人去松蘭莊品
嘗當地人最地道的玉蘭糕。他們在小村落小住下來,時常在清晨或傍晚,走在鄉野田間,感受著山村里質樸的民風。
天氣冷下來時,兩個人去了梧桐鎮。
連日趕路,終于到了落腳之地。沈檀溪環顧小院,打量著接下來要小住的地方。
“這地方瞧著像有人住過呢。”
“這本就是我的院子,好些年前路過的時候置辦的。”齊嘉恕回憶了下,大概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下人端進來晚膳,兩個人吃過。齊嘉恕便起身,讓沈檀溪早些休息。
沈檀溪起身,將人送到門口。
齊嘉恕邁過門檻,腳步一頓,又轉過身來,略低頭靠過來。
沈檀溪心領神會,在他的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齊嘉恕這才滿意了,開開心心地回他自己房間。
沈檀溪立在門口目送他走遠。
這么久,兩個人朝夕相處,有時候路上不便,時常睡在一床被褥里。齊嘉恕會抱著她睡,可他們之間最親密之事也不過是親吻罷了。
若不是沈檀溪使用過,當真會以為他身有疾。
沈檀溪歇了兩日,才和齊嘉恕走出院子,去集市逛逛。
“梧桐鎮有一家羽片糕特別好吃,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去買。”齊嘉恕帶著沈檀溪過去,果然遠遠看見門前排起長的隊伍。
齊嘉恕讓沈檀溪自己去逛,他去排隊。
剛搬過來確實有很多小東西要置辦,沈檀溪自己去買。她去了家書齋,想找一本書。
她剛邁進鋪子,竟是遇見周澤明。
沈檀溪記掛要找的書,直到走到周澤明近處,才把他認出來。她愣了一下,詫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周澤明自然不會說他被施云琳逐出湘都,也不會說他一路尋過來。他溫聲道“樓上是茶館,坐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