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梁家姑娘該由梁家做主,慶王妃要告,也得有證據吧”傅知弦不緊不慢地問。
慶王妃眼神發冷“我難不成拿自家侄女的聲譽污蔑你”
“別人不會,王妃卻未必,”傅知弦緩慢起身,“世人皆知,當年新皇登基時慶王有不軌之心,殿下為正朝綱親自殺他,雖保下了慶王府其他人,王妃卻因此恨上殿下,如今慶王府式微,殿下卻權勢依舊,王妃心生嫉恨,難免想惹些事讓她難堪。”
他三言兩語就戳破慶王妃心思,慶王妃登時大怒“你胡說分明是你自己擅闖,宴席上的賓客都可以作證,我當時只讓小廝帶你去”
“宴席上那些人,王妃當真覺得會替你說話”傅知弦再次打斷。
慶王妃呼吸一窒。
“王妃,慶王身死,慶王府已今非昔比了。”傅知弦淡淡開口。
慶王妃恨得眼睛都紅了,正欲開口反駁,屏風后傳出梁月兒羞憤的聲音“姑母求你給我、給梁家留一分顏面吧”
“梁姑娘莫急,今日之事不會傳出去,更不會對姑娘的聲譽造成影響,你回家后將事情盡數告知父母,梁大人自有決斷。”傅知弦說罷,轉身便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聽到屏風后有人倒下的聲響,他下意識回頭,下一瞬也是頭暈目眩。
“傅大人這是怎么了”慶王妃慢悠悠開口。
傅知弦伸手抓住窗幔,勉強站穩些“你對我用藥”
“我既然費心請大人過來了,就絕不能就讓大人這么離開,”慶王妃的面容已經有些模糊,“大人不是要證據嗎不知道夫妻之實對大人而言算不算證據。”
“你可知自己會有什么下場”傅知弦氣笑了,眉眼反而透出一分不羈。
慶王妃被他的容貌晃了一下神“被梁家厭棄,還是被傅家針對我如今沒了丈夫,一輩子要爛在這王府里,你覺得我會怕”
“憑什么她馮樂真壞事做盡,還能風光如此,我
卻要閉門寡居潦倒過活她不是一向自詡大度嗎我偏要看看,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躺一張床了,她要如何大度得起來”慶王妃面目有些猙獰,“來人,扶傅大人上床歇息”
“是”
家丁們步步緊逼,傅知弦后退兩步,只覺體內燥熱難當。
“此藥性猛,大人沒吃解藥,還是別逞強了,我侄女溫柔賢淑,比馮樂真強出千倍,大人娶她并不委屈。”
慶王妃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傅知弦勉強平復急促的呼吸,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慶王妃以為他還要反抗,冷笑一聲正要阻止,便看他反手將匕首刺進自己心口半寸。
“你干什么”她驚聲質問。
傅知弦笑了一聲,眼眸被藥性熏得泛起波光“王妃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我離開,此事就當沒發生過,二是執迷不悟,明日一早帶著我的尸體去跟皇上和傅家解釋。”
“我勸王妃選擇前者,否則這慶王妃上下一百余人都要給王妃陪葬不說,王妃本人也會因為強迫朝堂命官被降罪為白身,連死都不能同慶王葬在一處。”
他眼神泛著冷光,傷口處鮮血爭先恐后往外冒,很快染紅了大片衣裳,而他仿佛覺察不到疼,只定定看著慶王妃。
慶王妃沒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一時氣得眼睛都紅了,鐵青著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傅知弦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扶著匕首跌跌撞撞往外走,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家丁們面面相覷,看著地上大片的血跡一個字都不敢說。
許久,慶王妃猛地將桌子掀翻,聲嘶力竭怒吼“滾都滾”
眾人連忙離開,她氣得眼睛赤紅,搬起旁邊的花瓶就要砸,下一瞬看到門外的人后頓時僵住。
“王妃為了今日費盡心機,得到你想要的了嗎”馮樂真愉悅地勾起唇角,月光下猶如氣死人不償命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