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風沉默片刻,將欠條遞給她“兩清了。”
馮樂真失笑“誰要跟你兩清本宮這個人喜歡一碼歸一碼,欠條是欠條,古著是古著,不好混為一談。”
沈隨風目露遲疑“那殿下想要什么”
馮樂真抱臂靠在門上,用視線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幾遍。
沈隨風隱約生出不好的預感,正要開口打破沉默,就聽到她好整以暇地問“以身相許如何”
沈隨風“”
“做什么用那種眼神看本宮,難道是不愿意”馮樂真問。
沈隨風“除了這個,別的都可以。”
馮樂真笑了,款步逼近,沈隨風連連后退,直到碰到身后的桌子,才因著慣性往后仰了仰。馮樂真輕易用染了蔻丹的手指挑住他的衣襟“也行。”
離得太近,脂粉香和藥草味混成一團,沈隨風拿著古著的手緊了緊,正要冷聲拒絕,話到嘴邊卻突然愣了愣“嗯”
“本宮想好要什么之前,還請沈先生再多留個十余日,啊對了,診金也緩些時日,本宮近來有不少事要做,暫時沒功夫給你籌錢。”馮樂真說著,衣角翻飛已經消失在門口。
沈隨風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她方才所做之事只是為亂他心神,而她真正想要的,只是讓他留下,以及一句別的都可以的承諾。
“卑鄙”沈隨風低頭看向手里的古著,愈發覺得自己跟這陰險狡詐的皇城格格不入。
馮樂真逗完沈隨風,便直接回了寢房,一進門看到秦婉在里面,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下來。
“傅知弦進宮了”她問。
秦婉垂眸“殿下料事如神。”
馮樂真彎了彎唇角,久久沒有說話。
秦婉面上古井無波,實則一直在悄悄關注她,見她久久不說話,便漸漸生出憂慮“殿下。”
“嗯”馮樂真抬頭。
“天涯何處無芳草。”秦婉認真告訴她。
馮樂真無言許久,笑了“你可真是放心,本宮沒事,只是在想接下來要做的事。”
“殿下要做什么”秦婉忙問。
馮樂真款身到桌前坐下,秦婉立刻倒了杯清茶奉上,她接過被子慢悠悠喝了兩口,這才淡淡問“慶王妃那邊可還安分”
“病愈發重了,幾乎沒出過門,但也不算安分,”沒聽到答案,秦婉也不再追問,只是將聲音壓得更低,“近來收買不少亡命之徒,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
來一切都與前世的發展相同。馮樂真沉吟片刻,道“告訴阿葉,今晚進宮。”
秦婉一怔,剛想問晚上進宮做什么,就看到她轉身到桌前坐下,沉思片刻后拿起了筆。秦婉見狀不再多問,默默退了出去。
轉眼便是深夜,月黑風高。
不起眼的馬車悄悄在宮墻的死角處停下,幾道身影閃過,又徹底恢復寧靜。
縱然是皇宮,也并非處處繁華,除了皇帝所在的龍華殿,以及各宮娘娘的住處,大部分宮殿都十分冷清,除了必要的幾個灑掃宮人,平日幾乎沒有人來。
馮樂真輕紗覆面,帶著阿葉輕車熟路地穿過這些冷清孤寂的宮殿,徑直來到緋戰居住的清水閣。
聽著閣內不堪入耳的嬉鬧聲,馮樂真抬手示意阿葉不必跟著,阿葉目露擔憂,卻還是聽話止步。
馮樂真獨自一人往里走,抬手敲門的瞬間又轉了心思,于是一腳將門踢開。
房門哐當一聲響,驚得屋內人齊刷刷看過來,有動作慢點的,還沒看清是誰就開始抱怨“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