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倒也不算累。”馮樂真端起茶杯。
劉明德笑笑“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宮宴之上,也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當日情形。”
“劉大人當天一盆君子蘭引得皇上心花怒放,本宮想忘卻也難。”馮樂真淡淡道。
劉明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是下官閑余時所栽種罷
了,今年下官又種了不少,殿下若是喜歡,等離開時可以帶上幾盆。”
“蘭草的事先不急,本宮如今對西江城的時疫更感興趣,”馮樂真抬眸看他,“劉大人,究竟是什么時疫,能連綿四五個月之久,還讓大人做出了封城的舉動”
“下官并沒有”
“劉大人,”馮樂真打斷,聲音愈發冷凝,“本宮既然敢來,定是有了人證物證,你若再不說實話,只怕本宮也保不了你了。”
都是聰明人,劉明德自然也知道她不是無緣無故繞路來西江的,只是還心存僥幸,想敷衍過去,此刻被馮樂真挑明,他眼角一耷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殿下殿下下官真的好苦啊”
馮樂真扯了一下唇角,想看他能說出個什么來。
劉明德哭了半天都沒等到她接話,只能哽咽著開口“起初真的只是一點小疫癥,甚至算不上什么疫癥,畢竟誰家疫癥只是起紅疹啊,可最近幾日不知怎么了,突然變得嚴重起來,下官本想先回稟朝廷再做打算,可疫癥不等人啊為了防止禍及整個大乾,卑職只能先封閉城門,殿下下官也是逼不得已啊”
“他撒謊”
偏僻客房里,先前在官道上被救下的一男一女悲憤開口。
馮樂真淡定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看著二人。剛才從劉明德那里出來后,她便立刻來見這兩人了,還將劉明德說的話盡數告訴他們,果然看到二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疫癥最開始的一個多月,的確只是不明顯的疹子,可是一個多月以后就陸陸續續有人嚴重了,等到最近兩個月,更是控制不住,才不是他說的只是最近幾天”女子眼中噙淚道,“殿下,您莫要被他蠱惑了啊”
她說著話就要上前,阿葉當即攔在前頭,女子見狀頓時不敢動了。
“你們且在這里安心住著,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得出門,若有人問起,就說你們是本宮的屬下,不小心接觸了城中病患才單獨居住。”馮樂真緩緩道。
兩人連忙答應。
馮樂真看一眼阿葉,阿葉立刻扶著她出去了。
“劉明德還是不說實話,殿下打算怎么辦”阿葉低聲問。
馮樂真“現在不是計較他說不說實話的時候,先探清楚城中百姓的情況吧。”
“奴婢這就派人去。”阿葉忙道。
馮樂真“不要打草驚蛇。”
“是”阿葉扭頭就走。
馮樂真抬眸“等等。”
“殿下還有什么吩咐”阿葉忙問。
“讓出去調查的人保護好自己,都是身經百戰過的,知道該怎么做,還有”馮樂真斟酌片刻,到底還是說了,“順便找找沈隨風的蹤跡。”
“是。”阿葉答應了。
馮樂真就此在府衙內住了下來。
一連三天,劉明德每日清晨來報到,一直到深夜才離開,馮樂真任由他在自己跟前哭訴疫癥如何不可控,暗地里的調查半點都沒
停下來,只是任她怎么查,都沒有太大的進展。
“底下人已經查了幾天了,城中尚在的百姓基本安穩度日,不像得病的樣子,有一些人家卻空無一人,也不知去了何處,且不論這些消失的人,單看城里其他人,這疫癥算是控制住了。”阿葉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