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風一臉無辜“騎馬,進城。”
“都回家了,還騎什么馬,跟我一起坐馬車吧。”沈隨年說罷,便示意下人牽馬車來。
沈隨風擺手拒絕“不必了,我有馬”
話沒說完,對上自家兄長帶笑的眼睛,他輕咳一聲,老實了。
所有人乘車的乘車騎馬的騎馬,有條不紊地往城里走。官兵負責開道,巡撫則親自在前頭帶路,尋常百姓見狀都好奇地躲在路邊偷看,當聽到來的是長公主時,又趕緊跪下行禮,一時間最熱鬧的街頭也靜了下來,將馮樂真要的排場給得足足的。
沈隨風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唇角不自覺勾起一點弧度。
“長公主為何突然來南河”沈隨年突然問。
沈隨風立刻坐直了“在西江時,我答應過她,要將她引薦給你。”
“我與殿下早些年便見過,又何須你引薦。”沈隨年掃了他一眼。
沈隨風攤手,并不打算繞彎子“兄長該明白我的意思。”
沈隨年頓時蹙眉,不似方才在外頭時那般隨和“你年歲也不小了,該知道沈家能榮盛多年,皆因為獨善其身。”
“知道,可我都答應她了,總得說到做到。”沈隨風不以為意,懶散地靠在枕頭上。他本就無拘無束慣了,一回到親人身邊,便愈發言行無狀。
沈隨年也已經習慣了,聽到他這么說,只是淡淡回一句“那殿下只怕是要失望了。”
“她可不是會輕易失望的人。”沈隨風勾唇笑道。
沈隨年聽著他親昵的語氣蹙了蹙眉,但對上他的視線時只是溫和笑笑,轉而聊起了家中妻女。
一聽到侄女如今都開始學女紅了,沈隨風頓時來了興致“等回到家里,一定要讓她給我做雙鞋子。”
“我還沒有呢,你靠邊站。”沈隨年沒好氣道。
沈家兄弟在這邊相談甚歡,長公主府的馬車里,阿葉對著街景也是驚嘆連連
“這一條街的鋪子上都有同樣的標識,不會全是沈家產業吧”
“沈家產業遍布天下,自己老家自然更多。”馮樂真不覺意外。
阿葉感慨“難怪巡撫對沈家大郎客氣有加,合著是全指著沈家交稅養活全城呢。”
馮樂真聞言只是無聲笑笑,沒有接話。
已經晌午,午飯就定在了沈家的園子里,只是等他們到了時,卻已經不見沈隨風的蹤跡。
“舍弟急著去見侄女,便先行告退了,還望殿下恕罪。”沈隨年溫和解釋。
馮樂真笑了一聲“人之常情,沒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阿葉撇了撇嘴,等沈隨年落座時悄悄跟馮樂真說一句“沈先生未免太不仗義,竟然丟下殿下一人走了。”
“他只怕想仗義也有心無力了。”馮樂真噙著笑,儼然洞悉一切。
阿葉不解,正要再詢問,沈隨年等人又開始與馮樂真攀談了,她只好識趣退到后面。
接下來一天、兩天、三天沈隨風如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每次馮樂真問起,沈隨年都只有一句忙著陪侄女,便將話題匆匆帶過。馮樂真也不介意,該吃吃該喝喝,偶爾再出門逛一逛,日子過得輕松又愉快,絕口不提離開的事。
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天,阿葉都快存不住氣的時候,有人在深夜敲響了馮樂真的窗戶。
馮樂真眉頭微挑,起身將窗子打開,便看到某人一身狼狽地站在外面。
“沈先生這是打狼去了”她溫和開口。
沈隨風隨手將滿是泥濘的外衣脫下,噙著笑與她對視“我鉆了狗洞才溜出來,殿下確定還要取笑我”
馮樂真笑了一聲,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