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如此聽話,馮樂真便沒有再為難他,安分地同他一起往城里走。
方才二人的動靜已經引起守城官兵的注意,再看他們氣度非凡,便攔下來多問了幾句,聞歌早有準備,一一應對之后,便順利進城去了。
同樣是在苦寒之地,營關這幾年的發展日新月異,已經不輸南方那幾座繁華的城鎮,而月城這些年依然止步不前,與當初馮樂真沒來之前的營關差不多,低瓦房隨處可見,官道坑洼不平,都這個時候了,路邊仍有積雪,偶爾孩童打鬧,還會不小心摔跤。
城門口魚龍混雜,馮樂真試圖找出自己人,可惜聞歌看穿了她的意圖,直接放棄官道,帶她往巷子里鉆。
隨著熱鬧聲遠去,鏈子再次鎖上二人的手腕,馮樂真晃了晃上頭的鈴鐺,好整以暇地看著聞歌“你打算將本宮帶去哪里”
“自然是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聞歌頭也不回地說。
馮樂真眉頭微挑“先說好,本宮受不得苦,你若敢隨便找個地窖關著本宮,本宮只怕是要鬧的。”
“我怕你鬧”聞歌反問。
反正已經提前言明,馮樂真也不再多說。
兩人在相似的巷子里不斷前進,好幾次馮樂真都以為自己又走回了原來的路,還是靠著細微的差別才分辨出他們沒有原地打轉。再看聞歌,一路上半點猶豫都沒有,可見早已經將這里的路摸熟了。
半個時辰后,兩人進了一間民宅。
一個小院,兩間瓦房并排,房子右前方則是一間廚房。宅子不算大,但墻足夠高,看得出來是剛加高過的,門也是剛換的,上頭的鎖精致復雜,想來只要大門一鎖,任她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這是提前準備好的”馮樂真問。
聞歌看她一眼,鎖了門后便將鏈子摘了下來。
馮樂真笑笑“本宮抓你那些同黨不過一個多月,一個多月里你不僅要在長公主府的地下挖一條地道、要找出可以順利出城的法子,還得不動聲色在月城設下這樣一個牢籠,聞歌啊聞歌,你如此本事,只做刺殺的活兒是不是太辱沒了”
“這片巷子都是老屋,前幾年斷斷續續搬出去不少人,如今這宅子周圍已經沒住人了,你就算叫破喉嚨也無人能聽到,我勸你這些日子安分一些,最好別動什么歪心思。”聞歌淡淡警告。
馮樂真不置可否,只是在宅子里轉了一圈,最后在主屋門口站定“本宮要住這間。”
聞歌無所謂,她要住就住。
馮樂真還有要求“去買幾身換洗衣裳,再買一床新棉被。”
“床上那套就是新的。”聞歌皺眉。
馮樂真“你不覺得太薄了嗎”
聞歌木著臉“不覺得。”
馮樂真微笑“本宮覺得。”
說罷,不等他反應便繼續提要求,“本宮要三張新的,兩張鋪一張蓋,挑最厚的買,這屋子有些年歲了,誰知道地龍還能不能用。”
聞歌不悅“你怎么這么多事。”
“記得買些皂角,本宮的衣裳也是要洗的。”馮樂真靠在門上,慢悠悠地提醒。
聞歌黑了臉,怕她再提要求,干脆扭頭就走。馮樂真目送他離開,又將門從外頭反鎖,便直接進屋去了。他能如此放心地讓她一個人待在房子里,可見是足夠篤定她沒辦法出去,既然如此,馮樂真也懶得費工夫,直接回屋歇著就是。
聞歌一直到晌午時才回來,將馮樂真要的那些東西都買齊了,又買了不少的吃食,兩人將就著用了一頓午膳,聞歌便要回屋小睡一會兒。
“等一下,”馮樂真叫住他,“去將床給本宮鋪了。”
聞歌“”
“快去。”馮樂真催促。
聞歌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去鋪床了,馮樂真見他動作還算麻利,夸了兩句后提醒“別忘了把屋子也打掃一下。”
聞歌只當沒聽見,活兒卻一樣不落全做了,等做完困勁也散干凈了,索性又拎起掃帚把院子里打掃一遍,把窗子上的漏洞也都補補。他本來還想將地龍燒起來的,結果嘗試了幾次,不得不承認馮樂真是對的